白潋頂着這眼神琢磨了一瞬,最後搖搖頭,“那我還是問别人好了。”
“切。”小瑤拍手,突然湊到她耳邊,興奮地說,“這香囊啊,可是定情妙物!就好比在月老的紅線上打了死結——非君不嫁的意思!”她忽地捂嘴笑得花枝亂顫,“不過也可能是覺得那人生得俊,當行走的衣架子挂着好看~”
小瑤說着捏起蘭花指,學着唱戲,“莫不是有人想同您結香囊良緣,往後朝朝暮暮,形影不離?”
白潋心裡打起了雷,伏棂會是那個意思嗎。
她見小瑤在這亂猜,急忙擺擺手,又問她,“那姑娘送姑娘呢?”
小瑤一聽這話,蘭花指瞬間翹得更高,“哎喲——妹妹這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呀!姑娘送姑娘嘛,自然是‘願與卿做雙生花,同枝同葉同風華’,同吃同住同玩耍,香囊一送,那就是要做一輩子的好姐妹!”
她突然眼珠一轉,猛地湊近白潋,擠眉弄眼道,“不過江湖上也有傳聞,有些俠女會把香囊送給心儀的姑娘,說是什麼‘願與君共執劍,天涯海角不分離’,比男子表白還大膽呢!到底是誰送的香囊,怎麼還牽扯出兩位姑娘啦?”
白潋的心情可謂是跌宕起伏,上上下下的,聽到可能是好友情,心裡松了口氣,随即又郁悶了,聽到俠女送姑娘,心裡的石頭一下又提起來,卻生出隐秘的興奮。
她擺擺手說沒有的事,隻可惜她沒有撒謊的天賦,破綻連連出。
小瑤見她實在不想說,也沒有再追問。
“對了!你不許和别人說我今兒問你的這事。”末了,白潋又加上一句,“你家小姐也不行。”
“你就放心。”小瑤指了指自己,“我絕對不會主動和别人說的。”她自己在心裡添上——她隻說了不主動和别人說,要是小姐自己問她,那就不一定。
小瑤見時間到了,連忙開始做飯。白潋正閑着也沒事,幹脆幫忙了。
等做得差不多了,白潋掀開鍋蓋,鍋裡的土豆炖雞塊咕嘟咕嘟冒着泡,雞肉炖得酥爛,土豆吸飽了湯汁,金黃油亮的模樣瞧着就饞人。
“小瑤的手藝是進步了?”外邊傳來伏棂的說話聲,手上拿着書,輕輕晃了晃。
見到廚房裡的白潋,伏棂無奈地搖頭,心想果然如此,“原來是有貴人相助。”
白潋不好意思笑了笑,“不是貴人相助,是我閑不住。”
白潋望着伏棂的臉頰,那雙漂亮的眼嗔她一眼。
這下,連白潋也說不出話了,她得數她心裡怦怦的跳了多少下。
伏棂見她們兩個串通一氣,也很是無奈,請白潋留下了,“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白潋聽她這麼說,也記起來了,對她說,“我也做好果幹了,正想邀你嘗嘗。可惜李大娘這會兒不在,不然我就能給她點帶回去給她家孩子吃了。”
上了飯桌,伏棂開口道,“明日我想去鎮上瞧瞧鋪子。”
她眼神落向白潋送來的果幹罐,“若是順利,想談下一間賣點心。”
小瑤正捧着碗喝湯,聞言連忙停下來,“小姐要開點心鋪?”
伏棂笑着點頭,她望向白潋,目光坦誠,“比如下回你做的這些果幹,就賣給我,如何?”
白潋想了想,山上的構棘果還有大半山的都沒摘完,她就同意了。
“若是按行情,你這果幹有兩種賣法。一是我按月給你固定銀錢,你隻消按時供貨;二是按賣出去的份數分紅,賺多賺少随市面走。”
白潋不解,“分紅是啥?”
伏棂耐心解釋,“好比賣出去十文錢,你分得一些,我分得一些。但若遇着天災人禍賣不動,你便分文不得。你想選哪樣?”
白潋盯着碗裡的湯汁,“我選分紅。”
伏棂挑眉,“不後悔?固定的銀錢雖不多,卻穩當。”
白潋擡頭,目光撞上伏棂眼底的贊許,忽然笑了,“做人不能隻圖穩當。”
小瑤在旁聽得似懂非懂,卻跟着拍起手,“好膽識!”
伏棂微微一笑,“既如此,我們便一起去鎮上。”
小瑤正往嘴裡扒拉飯,聞言忙咽下,“小姐要出門?那我——”
“你留家裡看家。”伏棂截斷她的話,夾了塊雞肉放進她碗裡,她語氣柔和卻透着決斷。
小瑤見狀,吃掉了伏棂夾來的雞肉,腮幫子鼓得像倉鼠。
伏棂又看向白潋,頓了頓,“隻是路程......”
白潋忙擺手,“我慣走路,你和我一起,怕是費腳。”
“不是讓你走路。”伏棂忍不住笑,“今早托人租了牛車,寬敞着。”
小瑤咽下吃食,在旁解說,“小姐早就算計好了!”
白潋這才反應過來,耳尖漸漸發燙。
結束之後,白潋正要走,伏棂拉住她,“去鎮上陪我談生意的話,可要換件衣裳?”
白潋低頭,赧然道,“哪有什麼好看衣裳......”她的衣裳幾乎都是一個款式,隻管種地幹活的時候方不方便。
話未說完,伏棂狡黠一笑,取出件嶄新的長衫塞給她,“是去年的舊物,不小心買大了,别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