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有三位一年級生正在聊天,其中一位藍紫發的少年在向記錄資料的少年提問。
“柳君,那這一位同學的資料,你也知道?”這位長相精緻的少年似是在試探,而他另一邊正站着一位臉色嚴肅的帽子少年。
而柳也很是風輕雲淡地回答道:“江戶川亂步,一年B班學生,喜歡推理,與雙打選手丸井文太相識,未參加過公開的網球比賽。和正選的毛利壽三郎關系很好,且疑似認識網球部上一任部長種島修二。”
柳蓮二繼續說道:“不過,其餘的資料我還沒收集到,幸村君也不用再試探什麼了,江戶川君與你和真田君不同,基本沒有公開的網球情報,要想知道更詳細的,得看過對方打網球才能知曉。”
“和兩位網球高手認識并且也打網球,甚至連柳君都沒法掌控資料的對手……這樣看來,他可不能小看呢。”
幸村笑得很是好看,饒有興味的模樣讓在場的兩位紛紛打了個哆嗦。
真田默默盯着亂步打量了一會,在被亂步撇了一眼後也未移開視線。
“嗯?弦一郎,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幸村注意到了幼馴染的目光,于是詢問道:“你難道認識他?”
真田皺眉,困惑地回道:“不,沒什麼。我隻是覺得,他的名字聽起來有點耳熟。”
不過真田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三人默默觀察網球部成員,直到訓練開始。
每一位新生都在入部時得到過社團前輩的叮囑,知道了網球部的晨訓和晚訓時間。而為了激勵大家,前輩們也告知了這些為網球部名聲而來的人——新生也有機會參與半個月後的正選選拔賽。
在将入部的新生列隊站好後,就有前輩過來指導大家進行大約一個小時的訓練,然後再安排大家去休息或者撿撿球。
訓練後,呼吸不暢的亂步很快調整呼吸,心跳平穩了下來。
他看了看旁邊倚着胡狼有點站不穩的丸井和撐着膝蓋喘氣的仁王,第一次有了自己體力不錯的認知。雖然日常的體能訓練他從來隻按時按量、絕不增加,但是4年多的訓練還是讓亂步有了體力基礎。
“呼呼、亂步、呼,你、很厲害嘛。”丸井緩了緩才站穩了,“像仁王這家夥,體力就是真的不太行啊,看他的臉比我的還白。”
胡狼見丸井已經重新煥發活力,才松口氣吐槽道:“可是文太,仁王同學不運動的時候臉好像也是這麼白的。”
丸井瞪大眼睛狠狠拍了胡狼桑原一下:“嘿!我說的是這個嗎,你就給我反駁,誰讓你說這個了。去!你去幫我們拿一下運動飲料,順便把我包裡的糖拿幾個來,快點噢。”
“啊?哦哦,好,知道了,我這就去。”
胡狼就茫然地跑去拿了東西來。
大家邊休息邊等着仁王緩過勁。
“半個月後就是正選選拔賽了,大家應該都會去參加吧?也不知道正選們的水平怎麼樣。”丸井将空瓶扔進了垃圾桶,“當不上正選也可以當當正選候補,現在就開始期待了!這半個月大家都要好好加油哦。”
“puri。”緩過神來的仁王終于開始接話:“……我可不打算費心參與這場「遊戲」,丸井同學可别算上我。”
丸井詫異地打算追問,卻沒能問出口。他還是貼心地換了個話題繼續和衆人聊天。
亂步當然知道為什麼。他對上仁王的目光,想起昨天的事——對方希望、不、對方喜歡保持神秘,所以亂步也沒必要當别人的面「掀開幕布」。
亂步決定等會私下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亂步感到無聊了。
他開始無聊到推理别人的信息來消磨時間。
在一衆新生中,顯眼的除了亂步這四個人,還有另一邊的三個長相也很出色的人。
亂步沒看一會就知道了,這是三位有野心的網球選手,他們意圖在半個月後的正選選拔上獲得在網球部的話語權,然後在不久之後,和網球部成員們一起為全國大賽冠軍、全國大賽三連霸而奮鬥。
亂步知道自己不像他們一樣有着關于網球比賽的野心,時至今日,一直支撐着亂步網球前進的動力僅僅隻是自身的驕傲。亂步是不想輸,因為他是江戶川亂步;而那些人卻是想赢。
但,這也挺有趣不是嗎?亂步和那三人一一對視後撇開目光。
部活結束,毛利看起來頗為狼狽,但是還是準時地出現在了網球場門口。
仁王回家的路和他們有一段重合,在告别丸井兩人後,仁王就和亂步、毛利一起走了一小段路。
亂步讓毛利走前邊,拉着仁王走在後頭。
“不參加是擔心提前透露「謎題」?嗯……魔術師上場前需要提前做好幕後工作——你打算先躲在「幕後」啦。”亂步和仁王走在陰影處,自問自答:“等下要去俱樂部加訓?你打算在「幕後」隐藏多久?……唔,你應該不需要太久。”
亂步一邊踩着路上的磚塊說話,一邊揮手讓毛利别一直回頭。
仁王雅治也漫不經心地踩着磚線走,懶散地說:“網球很簡單不是嗎?讓對方接不到球,這就是比賽的勝利法則。但是,隻這樣不就很無聊嗎——網球不該這麼無聊。我隻是在等待,而時長,是未知,puri。”
他擡眼看亂步,笑了起來:“借你吉言,江戶川,那不會太久的。不過,還是希望我們這位「觀衆」先遮住眼睛等待吧,要不然不夠驚吓了那可就失去了樂趣啊。”
有的事情确實不需要言明,兩人就此沉默下去。
走到岔路口,亂步看到前面毛利站着在等他,便轉頭和旁邊的仁王告别,跑向自己回家的那條路。
仁王站在房子的陰影下,目送兩人離開,喃喃道:“不用太久嗎……puri,還真是一位讓人有壓力的「觀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