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卻準确,樸素但靈動。這就是佐野看到的,亂步的網球。
“看來江戶川君也會「數據網球」,根據我先前收集到的數據顯示,佐野前輩這一球是挑高球的概率為87.3%……嗯,看來沒記錄錯。”柳蓮二站在一個視野極佳的位置,一邊記錄數據一邊喃喃自語。
幸村精市也站在一旁,他看着場内因連續失分而臉色嚴肅起來的佐野學長,微笑着說道:“看來我們一年級的威脅還不夠呀,能讓學長如此自大而連續失分,這可還是剛開局呢,前輩的試探可别成真送分了。”
柳翻着本子接話道:“雖然數據不足,但是江戶川君的勝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或許一開始就足夠重視、拿出全部實力的佐野前輩也不一定能打敗江戶川君,那種情況下,江戶川君的勝率也在百分之六十五以上。”
今天幸村和柳的對手是二三年級的普通部員,也是很簡單就赢了下來,所以他們就來觀察目前實力最模糊不定的亂步了。
網球的擊打聲時刻不停,佐野也在奔跑中滿頭大汗。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或許就是如此了。網球又一次以一指的間隙擦着球拍落地,佐野已經失去了平日裡比賽時的冷靜,在不斷追逐中忘乎所以,然後……
“1:0,江戶川領先,換場休息。”
佐野終于開始回神,緩了一口氣。
打不回的球和看起來能打回卻總差一步的球哪個更讓人不甘心呢?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他的對手,那個名為江戶川亂步的一年級,用着這些連招式名字都不用起的球,讓他疲于奔命卻一分未得。
那隻是簡單的、普通的甚至就快能接到的球而已,卻一球又一球打在了佐野的心裡。
“呵,我早就說過,佐野他太容易被情緒支配了。現在他要是一直用這樣的心情繼續比賽,那就别想赢了。”安藤抱臂站在圍觀的人群之中,嘲諷地歎道:“我們津田部長可還有什麼話說?你總是說相信他可以改正,或者我該說你是覺得他有那個實力可以不進步?”
津田隻能無奈地苦笑,雙手合十可憐地說道:“拜托不要說我了,我已經很慘了。我又不像種島前輩那樣厲害,佐野也不聽我的啊。我又不是沒說過他,但是他可不會聽從我的意見。”
“呵,沒點自知之明。”安藤翻了個白眼,咬牙說道:“就他這樣,輸得太慘我可不會去關心他的心理健康。”
津田卻沒忍住勾起嘴角,哈哈笑了起來:“那你每次還催我去說他,難不成你就是最近流行的那種傲嬌……”
“我說!為什麼你每次都會出現在這個江戶川的比賽場外圍觀?你怎麼每次都有空?”安藤突然打斷津田的話,生硬地轉移話題:“網球部部長私心頗重啊——”
津田也隻能偷偷再笑了兩下,配合地轉移話題:“欸,不是,我現在還是部長呢,岔開比賽時間不是很簡單嗎,你看我還知道你也想看,所以幫你也安排好了呢!我們一起來看被種島前輩和毛利看中的後輩能力怎麼樣,怎麼你就隻說我,你自己呢。”
安藤一聽,嗆了一口口水,狠狠咳了兩下。他呼出一口氣,就轉身準備走了:“哼,總之,憑佐野那樣的性格,這比賽沒有再看下去的價值了。你也别當自己真是個閑人了,我先走了,你也别浪費太多時間,别逼我過來抓你。”
津田聳肩應下,在目送安藤離開後,又轉頭看回了場内,回到這場讓人莫名沉默、壓抑的比賽。
冷靜一點啊,佐野。
津田想着,不知為何也對自己之後的比賽有了一種預感,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油然而生。
可别輸得太難看了……佐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