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之下,公園裡人頭攢動。
在喧鬧的環境中,穿着不同學校隊服的少年們成群結隊地在不同球場外聚集。
忽而,人群如摩西分海般讓出一條路來,從這道路中走出的,是穿着土黃色正選隊服的八人。
那領頭的,肩披外套卻依舊舉止飒然,輕輕飄來的眼神讓人察覺不到絲毫溫度;身後的,是不怒自威的黑臉漢,和那看起來就讓人背脊發涼的眯眯眼;三位年紀稍大的,在後面笑眯眯地跟着,像個笑面虎;墜在最後的是一高一矮的兩個懶散身影,高的看起來目中無人,矮的倒是看着可愛,但旁觀者和那孩子對上視線時,卻皆是下意識後退了幾步,心裡發寒。
“他們是……立海大的!”
衆人擠在旁邊竊竊私語。
這裡是都大賽舉辦現場,而剛剛走過的,正是最近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的立海大。
“沒想到不動峰那些人說的是真的,立海大居然有一半正選都是一年級生欸。”
路人迫不及待地想從朋友那了解更多内幕,他的朋友則得意地顯擺道:“畢竟他們可是三場比賽都以6:0的比分輸給了立海大這些一年級的,怎麼可能還說假話嘛!都大賽進行到現在,銀華中學、玉林中學,還有那個什麼聖魯道夫的,全在這幾個新生手上折戟沉沙了呢。我跟你說……”
在旁邊拿着相機的井上守不免一怔。
他是網球月刊的記者,入職時間短,也沒有配助理,今天是一個人前來找值得記錄的新聞的。像是立海大這樣的變故本來也輪不到他來寫,但是運氣有時候也很重要,井上到的時機卡得正好。
于是,他急忙拿着記者證上前去打探消息了。
井上得知,立海大的比賽目前為止無不是以三個6:0結束戰局的。
預選賽的不動峰,都大賽的銀華、玉林、聖魯道夫,皆慘敗在這支年輕化的隊伍上,而今天,立海大的對手,是早已沒落的青學。
……
“雙打二結束,津田今井獲勝,比分6:0。”
“立海大目前得分1-0。”
裁判宣布結果,立海大的拉拉隊則熱烈地歡呼起來,現場看起來很是熱鬧。
不同于其他方向氣氛的熱烈,這裡也有一處「陰森」的角落,觀月初就待在這裡。他咬着牙,在場外惡狠狠地盯着立海大的一舉一動。
作為實質掌管聖魯道夫網球部且擔當教練一職的一年級學生,觀月實際上非常自豪。
他本來确實對聖魯道夫這支剛上手的隊伍沒什麼信心,但也覺得有他觀月的領導,打進關東大賽還是沒問題的。
結果,出師不利!
這個可惡的、明明去年種島修二和入江奏多畢業後就要後繼無力的立海大!為什麼突然又多出這麼多有能力的一年級選手!!
觀月初想到這,都忍不住咬手帕。
——天下英雄應盡入我毂中啊!
觀月蹲在樹蔭底下懊惱地畫圈圈詛咒着,作為聖魯道夫部長的赤澤不得不無奈地在旁邊陪着這位小少爺。
赤澤本以為觀月還會再多陰暗一會,卻沒想到他一晃眼的功夫,這人竟噌得一下跳到了那個青學的部長大和佑大面前。
青學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這場比賽不過是網球部現狀的投射。
本身網球部風氣就有些差,訓練上也不夠專業。本來今年的新人質量難得的好,結果厲害的人卻沒法進正選參加比賽,大和也隻能和這些自大的家夥配合來打比賽……看着對面的那些意氣風發的一年級,大和都忍不住心灰意冷。
青學是必輸無疑了,大和本打算在單打三盡力打一場就好,也算無愧于在青學的三年了。
結果,就在這時,一個小孩突然出現在了他面前。
“你是?”
大和疲憊地問道:“是有什麼要問嗎?我現在可能沒時間……”
觀月初冷哼一聲,手指卷着自己的頭發,仰起頭說道:“大和部長,感覺到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吧——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一個劇本,讓你有機會打赢那位真田弦一郎。”
立海大這幾場比賽的順序幾乎是一樣的,單打一的幸村精市,單打三的真田弦一郎。
那位沒聽說過的江戶川亂步大概是要保留神秘感、也當個底牌,一直是在單打二的位置上,到現在都沒上場過。
“當然,你信不信其實無所謂,我隻是作為一個因為被立海大打敗而不甘心的網球選手,來幫助同樣要被立海大打敗的同伴而已。”
毫無疑問,這是假話。
準确地說,觀月是覺得自己其實敗給了信息差,他是來看看能不能讓這青學的部長幫他試探出一部分真田的弱點的。
立海大的這些人又不是什麼完美聖人,哪有不能被看破的弱點呢。立海大八個人裡,情緒表露最明顯的,就是這個真田。
“這位真田君是個毫無疑問的急性子,若是你想争取一線生機,那就應該讓他的情緒發生波動,影響他,才能掌控好比賽節奏。”
見大和皺眉思索,觀月知道對方聽進去了,也就不再多說,直接告辭了。
大和不确定要不要按剛剛那個人的話去做,實際上,隻要有人說他能赢,他的熱情确實又複燃了些。
沒人不想赢。
這邊大和在思考,另一邊,觀衆席上為兩個敵對學校應援的人卻在聊天。
“手冢君,我見你似乎有些行動不便,要不要來這邊傘底下坐着?”
柳生不露聲色地撇了眼面前這位少年下意識護住手臂的動作,邀請道:“放心吧,沒人關注我們在這邊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