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油膩膩的鴨子,他忽然又不是很想吃了。
“對了,江溢之的證據被拿走了,上朝時你注意看着點兒,柏修钰可能會借遇刺之名不去上朝。”
“他會去的。”
“嗯?”鸢羅疑惑地轉過頭,想到柏修钰的眼神時,她了然地點點頭,她還沒從柏修钰是個文弱書生的身份中走出來,“行吧。”
吃完鴨子洗完手後,她躺在程煜南的懷中,把玩着他的手指開口:“世子,我一連幾天做了好些任務,你不得給我些獎勵。”
程煜南伸手勾了勾她作亂的手,“你想要什麼?”
“錢。”
“要多少自己去拿,或者跟管家和程七說,讓他們給你拿。”
“哦。”她擡頭看了他一眼,“我還要買衣服。”
程煜南低頭看着她的粉色衣裙,伸手摸了摸,料子還行,不過比起他身上的要差得多。
“要是想買衣服可以去繡織坊,或者讓他們的人到府裡來。”他頓了頓,“那些世家小姐也是在他們那裡買的,刺繡、款式也都不錯。”
“你也是在他們那裡購置的嗎?”
“算是,料子是聖上給的,然後叫他們的人定做的。”
她伸手揪住他的袖子搓了搓,癟了癟嘴,“原來是聖上賞的,難怪料子那麼好。”
“……庫房裡還有沒用過的,你要是想要可以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真的!那你這身還有剩餘的嗎?”
他低頭看了眼。
深藍色,她喜歡?
“這顔色,恐怕不适合。”太深沉了,總感覺和她不搭。
“怎麼就不适合了,我要是穿上肯定也好看。”她直起身子湊近,鼻尖怼上他的鼻尖,“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穿一樣的顔色!”
距離驟然拉近,程煜南低頭掃了一眼,偏過頭避開她溫熱的氣息。
穿一樣的……顔色?
“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剩的,你可以讓程七去看看。”
鸢羅轉了轉眼珠,“那你陪我去買,挑挑。”
“不行。”看着投來的幽怨的目光,他又補充了一句,“這幾日我都要去東宮議事,回來都晚了,直接讓他們到府中給你定做就好。”
“買一套做一套啊,做衣服的時間那麼長,這期間我穿什麼啊。”
他輕輕歎了口氣,“這幾日忙,需要什麼你自己去買就好,我吩咐下去的事你也要看着點兒,玩兒心别太重。”
“……哦。”她縮了回去,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癱在他懷裡。
錢有了,章黛那裡可以輕松一點,趁他這段時間忙要将賭坊遷走,太小了,後續也不好發展,得擴大一點,建立組織的事也要提上日程,選址也要找好,不能建在京城,要足夠隐蔽,避開千門閣。
錢的事由章黛負責,毒醫這一塊也有曲知頂着,要是不出意外,刺殺一事就歸楚翎。
她絲毫不擔心楚翎會拒絕,接受于她而言就是最好的辦法。
想着想着,她張嘴打了個哈欠,幹脆直接閉上雙眼。
見狀,程煜南張開的嘴又閉了回去,低下頭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鸢羅輕哼一聲,伸手将他推了回去,随後程煜南把手放在她腰間,抱着她朝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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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過去,禦史台的人總算把證據交了上去:“啟禀皇上,關于賢王行商一事現已查明,與賢王全無幹系,均系戴世才一人所為,所有産業都是其頂着賢王名義所置辦……”
經過這些日子的查證,所有證據都指向戴世才一人,除卻陳大人所呈交的那份奏折以外,沒有一絲一毫的證據表明賢王參與此事,或者是這件事的主謀。
可不知為何,柏雲峰隐隐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戴世才雖是戶部左侍郎,但以其職位來說,他與賢王并無交集,更沒有膽子敢頂着賢王的名義做事,還試圖栽贓給賢王。
不過,也不是全無可能。盡管他不曾參與太子和賢王之争,他也知道戴世才是程煜南麾下的,他很有可能是受了程煜南的指令進行栽贓,結果能力不夠,東窗事發留下把柄,他甚至沿着戴世才查到了程煜南的身上,可還是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他們查證時可謂是順風順水,沒有任何阻攔,仿佛那些證據就擺在那裡等着他們去發現。
因此他還特意壓了幾天沒上奏,就是為了再核實一遍,以防哪裡有疏漏,可查來查去,根本沒有任何發現,證據仍然隻指向戴世才一人,就連那些所謂的人證也說是迫于他的淫威才嫁禍給賢王。
可笑吧,他不過一個戶部侍郎,哪裡比得上賢王身份尊貴,那些人不怕賢王反而怕一個區區戶部侍郎。
因為有賢王的緣故,這案子皇上催得緊,迫于無奈他才讓他們将唾手可得的證據交了上去,要是一直不交代,整個禦史台的人都會遭殃。
他靜靜地聽着底下的人彙報,一張臉繃得緊緊的,這是他為官以來第一個草草了事的案子,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偏偏他還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些東西是假的。
那些證據來得那麼容易,分明就是有人幫他們找好故意放在那兒的。
他越想越氣,不自覺地怒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