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着額頭,垂眸思索。
不過,該說不說,歡樂殿的人膽子也是真大,按道理顧柔婧這麼尊貴的人物身上都會有表明身份的物品,隻怕歡樂殿的人一根筋,不知道意義,要不然給他們幾百個膽子也不敢對公主下手。
頭頂上蓦地出現了這麼一個标志的人兒,二三層位于包間内的人聽到動靜後也忙不疊跑出來,憤恨地一拍圍欄,後悔沒有多投點兒錢。
縱然雙眼看不到,但人群的反應還是一個不落地落入木老頭耳中,截止到現在,終于出現了一個令他很高興的事情,他很滿意地一揚嘴角,心裡盤算着給尋人的下屬多些銀子。
過了一會兒,他想起正事,一斂笑意重重敲擊了幾下桌面,“好了,姑娘想看的看到了,總歸可以開始了吧。”
看吧看吧,多看幾眼,到時候你也會同她一樣,甚至不如她,隻能被困在案闆上,從頭到腳,一個一個的競價!
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聽到木易發話,衆人的目光依依不舍地從顧柔婧的臉上抽離。
鸢羅回過頭,卻不想正好看見木老頭扭曲的面容,她感興趣地一揚眉頭,嘴角勾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随即說出一番意味不明的話:“歡樂殿的人眼光不錯,直戳要害呢。”
木老頭還在心中想着該讓他們怎麼死,自然沒精力去分析她說的這番話,隻是單純地以為她在誇贊這次的“頭花”,嘴上附和着,手上的動作卻一刻不停。
骨牌的聲音響起,衆人的注意力又放回到了木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漩渦中心的幾人。
曲知和楚翎在章黛的那裡簡單了解了骨牌的規則,聽見他們的談話,木老頭手上的動作一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
這幾個人連規則都不知道,玩什麼玩!
氣得木老頭簡單地洗了一下牌,随後每個人發了四張牌。
曲知雙手蓋住四張牌,掩耳盜鈴地看了眼四張牌的牌面,随即眉頭一皺,“啧”了一聲。
四張牌,一個對子都沒有。
剛剛章黛說了,骨牌比的也是大小,對子要比非對子好,如果沒有對子,則比點數之和。
骨牌中有幾個特殊牌型,其中至尊寶是最大的牌型,通殺所有牌,為二四和幺二。
雙天為第二大,也就是天牌和天牌。
雙地為第三大,也就是地牌和地牌。
但現在還有個問題,那就是曲知和楚翎……不認識牌。
對子還能理解,什麼天牌地牌,二四幺二,聽得兩個人一頭霧水。
于是,一番掙紮之後二人徹底放棄,雙雙把牌舉給章黛看,此舉弄得周圍人不知道該說什麼來表示心中複雜的心情。
得虧木老頭看不見,要不然賭了大半輩子不是被對手殺死,還是被兩個無知對手氣死,算來算去,這何嘗不是令一種死在賭桌上的方法。
看了一會兒,鸢羅起身坐到了楚翎椅子的扶手上,纖細帶有繭的右手翻過牌面,将牌放到了衆目睽睽之下。
賭徒通常會把自己的牌面捂得嚴嚴實實,生怕洩露一點,但在鸢羅這裡,她反其道而行,生怕他人不知道手上的是什麼牌,也根本不怕會有人向木老頭洩密。
閣樓中靜默了一瞬,木老頭說道:“三位,出牌吧。”
鸢羅和章黛各指着曲知二人出牌。
前墩,木老頭七點,章黛四點,曲知二點,楚翎九點,楚翎勝。
正當衆人議論紛紛時,後墩出了。
在看到木老頭的點數時,縱然知道此行不會有危險,曲知和章黛還是下意識倒吸了口氣。
三人都知道彼此沒有對子,這一局無疑是木老頭赢了,他的面前赫然是雙天,兩張天牌。
一股寒意逆流而上,直達二人頭頂。
後墩,章黛二點,曲知七點,楚翎一點。
三人當中,曲知和章黛均輸,楚翎一勝一負。
骨牌中,閑家兩墩均輸,則輸掉下注金額,若一赢一輸,則視為平局,也就是不賺不賠。
若他們此行真的隻為賭,按照木老頭的規則,隻有楚翎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