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少。”
“她們不嫁人嗎?”
“看情況啊。”
這倒是吉祥從未想過的,如果不嫁人,隻憑着自己的本事走南闖北,那女孩子也是可以很灑脫的?
方才心裡還有些在意,覺得燕流會不會和村裡的男人一樣,現在想想,他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肯定遇見過不少奇女子。
“這屆武林大會前幾位勝出的新人,組了個七秀的名頭。我是老大,我們七秀裡面有一個腿法很厲害的霍小姐排第二,她又好看,本事又強,性格也好強,天天想我死,自己當七秀第一。”
燕流笑嘻嘻地說這件事,吉祥聽得心驚膽戰,“霍姑娘為什麼想你死?”
“因為武林大會我打赢了她,處處壓她一頭,現在還是七秀裡的老大,還能跟着李哥混。她找我約架都好幾回了。”
“哦,是個很有上進心的姑娘,那應當很厲害。”
“你倒是關心一下我吧,我也不想管七秀的事情啊,本來也不是很熟。大家隻是參加了武林大會而已。”
燕流沒想到吉祥會誇對方,他拄着拐杖,輕輕往少女的胳膊上撞兩下,像是在撒嬌。
“那她有做什麼卑鄙的事情嗎?像話本裡那樣陷害你?”
“那倒沒有,從來都是光明正大罵我。”
“哈哈哈哈。”
“你還笑,你應該替我說話。”
“嗯,那你努力保住第一,也讓霍姑娘打從心底裡佩服你。”
“這太難了,我也不稀罕。”
“那就随你吧。”
“吉祥,你得幫我講話。”
她發覺這小子從剛才就一直在輕輕蹭她,像是家裡的小毛驢一樣。
自己也沒有閃躲,反而是給他這麼蹭,畢竟她心裡是高興的。
吉祥默許了這樣的靠近,燕流那樣敏銳,應當是知道她不反感,才會流露出這不設防的一面。
相處這麼些時日,燕流已經對自己很是親近,隻是不知道這份親昵,有沒有一絲别的情意。
吉祥的心裡一會兒欣喜,一會兒酸澀。
也許她應該趁着燕流對自己的這份信任,更加走入他的心裡,默許他對自己更多的行為。
與其說這是一種放縱,倒不如說像引誘。
空氣裡凝聚了潮濕的水汽,天空陰沉下來,烏雲吹成團,看着要下雨了。
少女的目光落在正門的角落,蛛網在冷下來的風中搖晃,細小的蟲子被網捕捉,蜘蛛正在慢慢朝着蟲子過去。
牆角邊的螞蟻排成一線黑色的長隊,井然有序地搬運着什麼,而身旁的少年還像耍賴的大型動物蹭着自己。
她不由地伸出手,克制着内心的柔軟與矛盾之情,撫摸燕流的腦袋。
“你看,是不是過會兒要下雨了。”她說道。
被順毛的燕流稍微直起身體,從依偎吉祥的姿勢改變,他看向棚子外的天色,判斷道:“應該會有一場陣雨。”
“下雨了,可能就不會有人來買豆腐,今天收攤要遲些了。”
“我和你一起守攤子。”
吉祥把桌椅都收攏一些,用竹竿撐起圍布将側面擋着,免得風雨飄進來。
不多時,這場驟雨就下了起來。
兩人坐在家門邊的豆腐攤前,看着這場急雨,聽着雨打在棚上的聲音,都有些犯困。
燕流打了個哈欠,毫無自覺地靠在吉祥的肩頭,而她依舊默許,身體挺得直直的,想讓少年枕得更舒适。
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也就下了兩刻鐘。
濕漉漉的街面被沖刷幹淨,雨勢小了後,陰霾的天灑下一縷亮光,吉祥聽着身旁人清淺的呼吸聲,倒有些惋惜。
隻盼這雨再長久一些。
今天的豆腐是賣不完了,吉祥也不想在這守一天,她晃晃身旁的人,“燕流,回房去睡吧。”
“你呢?”他從少女的肩頭離開。
“應該沒人來買豆腐,有些人懶得走,我走街串巷再賣一會兒。”
“我和你一塊。”
“這也跟着啊?”
兩人收拾了攤子,吉祥把剩餘的豆制品挪到驢車上,也讓少年坐上去,是同意了帶他一塊去。
“燕流。”
忽的,一道清朗好聽的聲音響起,比燕流的聲音穩重些,語氣也不疾不徐。
吉祥和車上的燕流都是一愣,同時轉身看去,雨後的陽光下,白衣勝雪的英俊少年,明眸善睐,笑如春風。
“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