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詩言也不在意:“我隻能說,即便比你們早點上船,我們的所知也很有限,隻知道我們要去邀請函上的地點走一遭,拿到東西,然後就可以回到這艘船上,如果不能的話……”
她沒有說得太明顯。
“你是說,我們就要在這艘船上,不停上船下船?拿那個狗屁任務道具?就這麼不斷地去找死?” 之前提問的男性顯然被激怒了。
顧詩言的态度仍然很溫和:“唔,措辭有點激烈,整體沒錯。”
椅子突然翻倒的聲音被地毯吸收了部分,沒鬧出太大的動靜,襯得男人情緒崩潰後的嘶吼聲格外突出:“我不信我們就這麼出不去了!肯定有辦法的,這裡不是海嗎?我們找條船……我之前看到了!這兒明明很多救生船的,我不信我劃不出去!”
“哎,你别着急啊。”那道纖細女聲驚慌失措起來,“你跟人家生氣也沒用啊,起碼……起碼我們現在還活着對吧?”
之前的那名老人也加入了勸阻之中,隻有一個人安靜得似乎消失了一樣。
南君儀走到原先顧詩言的位置,倚着欄杆邊往下看,很快在牆壁找到了那名消失的“觀複”。
觀複的個子很高,肩膀寬闊,穿着一身黑衣,頭發剪得很短,看上去幹淨利落,而且相當……相當英俊。
混血兒嗎?
南君儀确信任何社交場合裡都絕對沒人能忽視這個男人。
似乎是察覺到視線,男人擡起頭來跟南君儀對視了一眼,他沒有躲閃開眼睛,南君儀也沒有,兩人無言地對視着,最終是南君儀移開了視線。
隻這一眼,就足夠南君儀判定自己跟這個人合不來。
顧詩言那邊的争執已經平息,新人已從暴怒走入沮喪,拉聳着肩膀往外走,那名老手和身材與聲音同樣纖細的女性正在安慰他,他們三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觀複。
觀複什麼都沒說,沉默地走了出去,像一隻莫名其妙被當成頭狼的獨狼。
“你覺得觀複怎麼樣?”顧詩言若有所思地看着四人的背影。
“觀複,鳏夫。”南君儀有意避開了更明确的評價,“你不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對女性有點不友好嗎?”
顧詩言似笑非笑地擡起頭看向他:“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刻薄?不過話說回來,我還是第一次看你這麼在意别人的性取向,我一直以為你既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男人。”
南君儀頓了一下:“希望你是真的好奇,而不是在委婉地表達我沒有魅力。”
“你非要這麼理解,我也沒有辦法。”
“你又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刻薄了?”
顧詩言輕笑了一聲,沒接話,而是意味深長道:“萬物并作,吾以觀複。真是個好名字,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