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奇怪了,如果是為了避雨,這座建築物外部明明有不少地方可以選擇,為什麼非要進入這樣一座看起來就很危險的荒廢建築物内部?
還是說氣溫太低,有人衣着太單薄?
暫時沒有頭緒,林雪隻好“嗯”了一聲,而南君儀則隔着手帕握住把手,再度打開了這座早已塵封的建築物。
即便之前被打開過一次,内部塵封多時的黴臭味仍相當濃烈,兩人側開身體,一邊通風,一邊等待鼻子逐漸适應這氣味,才步入其中。
林雪掏出手機打開照明,光束掃過整個大廳,除去地面上同樣混亂的腳印,最引人注目的是台面上一個極明顯的血手印,鮮血還沒幹涸,應該是才留下不久。
南君儀上前觀察,将手指虛壓在上面模拟了一下留下手印的姿勢,又将手機的光照向其他地方:“其他地方沒有,不是恐吓,應該是新人入内時留下的,受傷的人腿軟或者被推倒了,手掌按壓在這裡借力,應該是女人,也不排除體型嬌小的男性。”
“現在就有人受傷。”林雪臉色難看起來,“怎麼會這樣?按道理來講,就算有異常,也不會發生得這麼快才是,我們甚至都沒碰到面?”
“不一定是異常,說不準是他們做了些嘗試,比如說想離開這裡,你應該明白會發生什麼的。” 南君儀平靜得可怕,“又或者更糟,這次的新人裡有些刺頭。”
有時候人心中滋生的惡意,并不亞于鬼怪。
混亂的腳印延伸向被黑暗吞沒的走廊,林雪的喉嚨略微發緊,短暫猶豫片刻後,她再度堅定起來:“那你還要一起嗎?我打算去看看新人的情況。”
南君儀微微一笑:“走吧,這地方落單可不太妙。”
兩人順着腳步跟血迹一路前行,沒過多久,極為壓抑的啜泣聲就似有若無地從不遠處傳來。
是新人?還是鬼?
兩人均感到頭皮發麻,不約而同放輕了腳步聲,那啜泣聲也變得更微弱。
循着聲音,一扇門出現在兩人面前,哭聲越近就越微弱,這一瞬間更是戛然而止。整條走廊頓時陷入到一種令人不安的沉寂之中,仿佛暴風雨前的平靜。
林雪強忍住惡寒感,跟身後的南君儀對視一眼,見對方點了點頭,這才深呼吸一口氣,将手搭在了門把手上。
咔哒。
被推開的門在寂靜裡發出刺耳的聲音,房間内的光源将襲擊者的動作暴露無疑,再難壓抑的尖叫聲伴随着呼嘯的風聲在同一時間響起——
南君儀眼疾手快地将林雪往後一拉,高高揮下的木棍頓時落了個空,還沒等林雪站穩,襲擊者自己已因為慣性摔在兩人的面前,木棍頓時脫手而出,滾到了一邊。
襲擊者戴着頂鴨舌帽,不知道是驚吓所緻還是摔得太狠,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南君儀往房間裡看去,暴露襲擊者的光源來自于房間裡的小火堆。
除鴨舌帽之外,房間裡面還有五個渾身濕透的年輕人,火光将每個人的神情都展露無遺,他們的神情已趨近崩潰,呆滞而驚恐地看着不請自來的兩人。
其中一個舉着闆凳的馬尾女生最先冷靜下來,她仔細打量着兩人,又看了看林雪握着的手機,不太确定地打破僵局:“拿着手機,還開着手電筒,鬼應該不會玩手機?你們……是人吧?”
林雪頓時松了口氣:“當然是,我還想問你們是不是人呢?”
“是!我們當然是!你看我也有手機,不過這會兒沒信号就是了。”馬尾女生也顧不得這話聽起來多别扭了,她眼睛一亮,趕忙放下闆凳,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手機晃了晃,“這麼說的話,你們也是突然到這裡來的?邱晨!快起來,他們跟我們是一樣的。”
地上的鴨舌帽立刻一個鯉魚打挺,利索地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