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把他送過來吧。”
溫言挂了電話,滿腦子都是厲紹鈞受傷的事。雖然謝助理說沒什麼,但畢竟是腦子,還需要縫針,真的沒事嗎?
“爸爸?爸爸?”
溫熙揮着小手,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怎麼了?熙熙。”
“你的手,有血。”小家夥握着它帶着血痂的手指,眼裡都是心疼。
“沒什麼,剛才收拾玻璃的時候劃傷了,一會兒就好了。”
“呼呼,不痛。”
謝晉的航班就在下午,他把厲紹鈞從醫院送到溫言那之後,還要回酒店拿行李趕去機場,所以隻是簡單說了一下情況就離開了。
厲紹鈞看起來确實沒什麼大礙,要不是他頭上縫針包紮了,誰都看不出來他會是個受了傷的人。
溫熙愛床頭盯着厲紹鈞頭上的網兜看了一會兒,沒說話把自己埋進衣櫃,不一會兒戴着不知道從哪翻出來的小帽子,特意對着厲紹鈞轉圈:“叔叔你看,我的帽子,也是白色。”
“是嗎?熙熙的帽子比我的好看。”
“叔叔的帽子是和頭一樣的形狀,厲害。”
“熙熙,叔叔要休息了,不要打擾他,爸爸給你讀故事書好不好?”
溫言打斷一大一小的互相吹捧,牽着小家夥出了卧室。
隔斷門隔音不好,溫言為了不打擾厲紹鈞,說話的聲音很小。即使是這樣,厲紹鈞還是能聽到兩父子的聲音,他就在溫言的故事聲裡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額頭冰冰涼,伸手取下來一看,居然是個小兒退燒貼。
“醒了?我都不知道到被砸到腦袋還會發燒,真是長見識了。”
溫言伸手在厲紹鈞額頭摸了摸,還是有些燒,不過已經好多了。
“我睡了一下午?”厲紹鈞有些驚訝,他隻是覺得有些困,閉眼的時候還是白天,怎麼這會兒卧室都點燈了?
“哪裡是一下午,這都要九點了。”溫言拉開窗簾,讓厲紹鈞看着窗外黑乎乎的一片,證實他沒有說謊。
溫熙剛洗完澡,他爬上床看着厲紹鈞,表情嚴肅地說:“叔叔,爸爸說你生病了。要好好睡覺,吃飯,乖乖聽話才會好哦。”
“聽誰的話?聽熙熙的還是聽爸爸的?”厲紹鈞臉上有着淡淡的笑,雖然溫言從他進門之後就沒怎麼理他,但能收留他就已經是難得。
“當然是聽爸爸的。”溫熙覺得他厲叔叔這話問得奇怪,他都要聽爸爸的,厲叔叔聽他的也沒有用啊。
“别閑聊了,熙熙睡覺。”溫言扔了個面包到厲紹鈞身上,“你睡過飯點了,吃點面包墊墊肚子吧。”
“阿言,你就給我吃面包?對病人來說是不是太沒營養了?”
厲紹鈞看向手中的紅豆夾心面包,生産日期還是兩天前的,今天再不吃就要過保質期了。
“吳阿姨下午出去了,我又做不了飯。我倒是給你打包小炒回來了,是你自己睡過了時候,都進熙熙肚子裡了。”溫言不想讓厲紹鈞覺得他是故意針對他的,好歹是個病人,都讓人住進來了,他沒必要幹這種事。
“這小家夥趁我不注意,又給自己加了一餐,倒是剩了一大半,可你吃殘羹剩飯嗎?你要是不想吃面包,我再出去給你炒一份回來。”
果然是少爺,就是難伺候。
溫熙聽到溫言控訴他,扁着小嘴往厲紹鈞身邊藏。厲紹鈞摸着小家夥的頭,抱歉道:“對不起,我以為你不想收留我,暗示我趕緊走。”
“你都躺床上了,我趕你走幹嘛?直接不讓你進來不就行了?”
溫言轉身在外面拿了藥和水放在床頭,又拿了本故事書給厲紹鈞:“既然厲總你閑着也是閑着,辛苦吃了藥幫我把熙熙哄睡,不然又不知道要鬧到什麼時候。”
“沒關系,我睡了這麼久,晚上估計也睡不着,正好陪他鬧。”
“有關系。好不容易生物鐘正常了,别慣着他又亂了。”溫言不認同地看了厲紹鈞一眼,從床頭拿了衣服進浴室去了。
自從溫言骨折之後,天天吊着脖子不方便穿衣服,那些本來就被洗得變薄的短袖就被剪了半邊袖子。
吳阿姨覺得他沒必要這樣,雖然那些衣裳穿久了她也看不上眼,可好歹能穿,剪了袖子好了之後穿什麼。為此吳阿姨還特意給他買了無袖老頭汗衫,說穿起來方便,但溫言再不将講究,也真的不能接受自己穿着老頭汗衫出門。
不過他也不敢直接把吳阿姨的老頭汗衫扔了。雖然不好看,但穿起來确實方便舒服,在家裡穿還是可以的,所以溫言用來當睡衣了。
雖然台風過了,但是還有小雨,溫熙沒能去室外消耗自己的精力,所以厲紹鈞讀完故事小家夥還瞪着兩隻大眼睛,一點睡意都沒有。
“叔叔,我睡不着。”
“那我給你再讀一遍?”
“不要,我都記得了。”小家夥起身,撅着屁股把厲紹鈞的手機從床頭櫃拿到手,又放進厲紹鈞手裡,“看動畫片好嗎?爸爸不在。”
厲紹鈞沒想到溫熙還有這種小機靈,他輕輕捏着小家夥面上的兩團軟肉,說:“不行,你爸爸一會就出來了,被他發現我會被趕出去的。”
“哼!”小家夥的願望沒能得到滿足,氣鼓鼓地将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翻滾一圈,離厲紹鈞一臂遠生着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