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哄,我早上剛說不打架。”
“你跟他說你知道錯了。”
“我哪錯了?那個混蛋不該被揍嗎?”
“該。”關安點點頭,伸手就想往口袋裡掏,煙盒都摸出來了才反應過來。
“我不是說了不要抽煙了嗎?”謝栖的臉色也黑成了鍋底,一把搶過來煙盒,打開看發現竟然隻剩一半了。
“你活夠了是吧?”
關安低罵了一聲操,破罐子破摔地做了個抽煙的手勢說:“快了。”
“關安哥!”
在門口和關安嘀嘀咕咕了半天,謝栖才終于往側卧去。
“褚青,你真生氣了?”
謝栖抱住一大團鼓起來的被子,“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
“真的不是我非要打架,是他都罵到小姨面前了,我怎麼能忍住?”
褚青一聲不吭,一副要把自己悶死的架勢。
“别生氣了,我下次不會随便跟别人打架了。”謝栖抱着他來回晃,“下次遇到這種事我就躲在你和關安哥的後面,等你們給我出氣,行不行?”
“我今天考了一整天的試,可累了。”謝栖把他頭上的被子扒拉下來,蹭了蹭他的臉說:“你真的還要跟我生氣嗎?”
“你哥要被餓死了。”
褚青忍無可忍的暴起,翻身壓着謝栖,拽起他的褲腳掀開,膝窩裡有處淤青。
“你還說沒事!我都看見他踢你了!”
謝栖:“······”
褚青下了床,徑直出了門。
謝栖黔驢技窮,長歎了一聲後翻身把臉悶在了被子裡。
但他其實豎着耳朵--
輕快的腳步聲過後是滴滴答答的水聲,一顆顆水珠砸在地闆上。
褚青又擰掉了些水,才把毛巾蓋在謝栖的淤青上。
“啊!”謝栖被冰得一激靈,扭過頭看着站在床邊的褚青道:“還真有點疼······”
“過來。”他趴着朝褚青招手,還挑了挑眉,跟喚小狗似的。
“我們家褚青最貼心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跟我生氣的。”
褚青一言不發的繞到床的另一邊,站在他面前,兩手又攥成了拳頭,垂在身側。
謝栖伸手摸了摸他頭頂,又往下捏了捏他的臉,“怎麼感覺你臉上沒之前肉乎了,是瘦了嗎?”
褚青搖搖頭。
“那就是在抽條,可能一個暑假過去你臉上就沒什麼肉了。”
謝栖察覺到一絲危機,另一隻手也伸了上去,“那我得趁着還有一點多摸兩下。”
褚青:“······”
關安倚在門框上看着兩人,忍不住啧了一聲道:“别膩歪了,家裡沒菜了。”
“你倆去買吧,我不想動了。”謝栖打了個哈欠,又把臉埋了起來,“我吃什麼都行。”
褚青跟着關安出去了,在樓道裡兩人默契的停下了。
“張老師是不是也跟那件事有關系?”
“這樣說不太準确,隻能說她也知道關于那件事的一些情況,而且她也是為了那件事來連港的。”
“她知道的多嗎?”
“不多。”
褚青觀察着關安的神色,又問:“跟學校有關?”
關安立即又往下走,他不能再多說一個字了,不然被褚青連蒙帶猜的說中了,那他就完了。
晚上三人在餐桌前落座,安靜了好一陣,謝栖才問褚青:“你怎麼知道那些事的?”
“上次我又考了第一,張老師讓我去校長辦公室領獎狀。本來是要和其他班的幾個人一起去的,但我那節課是體育課,下課的早就提前過去了。門沒關,當時劉副校長在接電話,座機下面壓着一沓紙。”
“那是借條,他在跟電話那頭的人道謝,說‘年底就是親家了,趙主任’。”
“他收得快,也立即把電話挂掉了,很怕被發現的樣子。”
關安不解,“借條?他一個副校長還要問别人借錢?”
“借款人是劉紹,他賭博。”
謝栖又問:“這你是怎麼知道的?”
“哥哥,你真的以為劉紹不還手是因為打不過你嗎?他欠了賭債和高利貸,被打進了醫院,上周剛出院。”
“這都是溫楓哥告訴我的。”褚青皺起眉頭,“他是無心告訴我的。那天我看見他手上有道傷口,問他怎麼了,他說來了個暴脾氣的病人,很有關系,他爸是校長。大半夜的送到急診,後面還跟着一堆匪氣十足的人,說不還錢别治了把他的腎和血賣了還錢。”
“所以,你憑借這些聽來的消息,推斷出了那些?”謝栖的筷子停了,戳着下巴,“有點像拼圖,把所有信息彙集在一起······”
關安:“褚青這名字起得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咱們都要被拍倒在沙灘上了。”
“順下來這件事就簡單了。”謝栖思忖着道:“不過裡面這個王主任,聽起來有點不對勁。”
兩人望向他,一時沒明白。
“父母愛子,則為之計深遠。”謝栖文绉绉了一句,“王主任明知道劉紹貪賭,還要把女兒嫁給他,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