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謝栖把他的手攥得太緊了,無論是幾個月前的那場海難裡,還是現在,他都掙不開。
“都過去了,褚青。”謝栖摟住他,貼着他的臉頰蹭了蹭,摸摸他的頭,“已經好了。”
“謝謝你,哥。”褚青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擡起頭看着他,“以後我會給你更好的。”
謝栖捏捏他的臉,“更好的什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行,我等着。”
謝栖用被子把兩人裹得嚴嚴實實,拍拍褚青:“睡覺,明天回家。”
“好。”褚青抱着他的腰,在他懷裡拱了一會兒才安分下來,“回家。”
睡着後,褚青也做了個夢。他看到了謝準,笑嘻嘻地沖他招手。
“謝叔,今天我找到新的哄哥哥的辦法了。”
“真的?這麼厲害!”謝準拍拍他的肩,“不過你哥又發哪門子脾氣?要是欺負你,你也不能一直忍着。”
“這次是我錯了,都怪我。”
“我們褚青也會犯錯啊······”謝準笑容中滿是揶揄,“你天天跟個小大人似的,比你哥懂事得多,還會犯錯?”
“讓哥哥生氣了,就是我的錯。”
謝準被他的回答一噎,有些無奈的伸出一根指頭點點他的腦門,“我看你,真是沒救了,已經成為徹頭徹尾的謝栖至上主義者了。”
早上才不過七點半,褚思就和沈徳惠過來了,她輕輕推開門,看到病床上鼓起的一大團,扭頭沖身後的男人豎起食指按在唇上,噓了一聲。
沈徳惠點點頭,腳尖都踮了起來,拎着保溫飯桶跟在她身後,走到病床前。
今天陽光很好,暖洋洋地照進來,被子外隻露出了兩個黑不溜秋毛茸茸的頭頂。褚思彎下腰,試探着摸了兩下。
沈徳惠看着她的側臉,鼻尖挺翹,嘴角挂着笑,眼裡惬意又松泛。
在他眼前的,像是一卷悠然的油畫,徐徐鋪開。
“小褚!小謝!”
隻不過很快,就被褚思親手撕開了,她挨個捏了捏褚青和謝栖的臉,又趁他倆沒反應過來揉了揉。
“起床了!”
沈徳惠忍俊不禁的擡手抵着唇,把飯桶放在小桌闆上,拎起床邊的熱水壺往外走。
“快起來,待會護士要來查房。”她趁謝栖還沒清醒,揉了好幾下他的頭,又去戳戳褚青的臉,玩得不亦樂乎。
“姑姑!”
“褚阿姨!”
謝栖炸毛了,他雙頰紅彤彤的,打了個哈欠,滿臉不快。
褚思按着自己的手才忍住沒把相機掏出來拍照,因為謝栖看着跟隻被惹急了的貓似的,尾巴翹得很高,龇牙咧嘴的。
“在呢在呢。”褚思笑着,“怎麼了?”
謝栖鼻尖皺皺,眼都沒完全睜開,就循着香味爬到床尾,看着小桌闆上的飯桶,他雙腿屈着在身後,兩手撐在身前,揉了揉眼睛,咽了下口水,看向褚思。
褚思:“寶貝兒,餓了吧?”
“我這就給你打開。”
沈徳惠及時進來了,撇開她的手,拎着謝栖和褚青下床,“先洗漱。”
收拾妥當,謝栖和褚青趴在桌子上吃飯,臉都快埋進碗裡了。
褚思今天穿了套裙和高跟鞋,坐在床邊翹着腿看着兩人,尖尖的鞋頭抵在床腿,“還沒問你倆呢,怎麼眼睛一個比一個腫。”
謝栖咽下去個餃子,擡頭道:“褚青昨天為了讓我解氣,被我揍了一頓。”
“那你的呢,總不能是褚青打的。”
謝栖又往嘴裡塞了個包子,腮幫子鼓囊囊的,搖搖頭,嘟囔道:“不知道······”
“可能是他夜裡氣不過偷偷打的。”
褚思看向褚青,問他:“你這麼有本事?”
褚青不輕易在别人面前拆謝栖的台,對上褚思戲谑的眼神,隻點點頭。
護士來看,說謝栖和褚青問題都不大,就是褚青腿上的傷口得注意不能沾水,這陣子得忌口。
謝栖必須多休息,再多補補營養,他實在太瘦,除了個子,看起來根本不像快十六歲的男孩。
一頓飯下來,謝栖撐得半躺下,“沈叔叔,你做飯也太好吃,簡直是我吃過最好吃的。”
褚青順着他的目光,也去看沈徳惠,“沈叔叔,剛剛那些餃子的餡料怎麼調的,能教教我嗎?”
謝栖撲哧一聲笑了,在被子裡提踢踢他的小腿,“你怎麼這都要比,你做的最好吃行了吧。”
褚青覺得這話不像真的,還沒想怎麼跟沈徳惠求教,床頭放着的手機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