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高忠回過神來：“但信息不多，他跟謝栖關系密切，以前是關安的養子，隻不過走了将近十年才回來。”

“身無長物的高材生一個，進了廠子幹一段時間身體出了問題，不過目前來看不算嚴重。”

“嗯。”孫才良擡起頭，眼中射出精光，“身無長物的高材生一個，聽起來有點耳熟。”

“高秘書，你覺得他能算是威脅嗎？”

“說不準，他的行蹤不太好查，好像在刻意隐藏，而且如果他是為了關長的失蹤才回來的，的确有些麻煩。”

“劉局長不讓盯，現在說什麼原則，拿錢的時候怎麼一點不手軟。”孫才良嗤笑了一聲，“不過他們這一群小喽啰，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隻要能把關長找出來就行了。”

“搜捕耗費的人力物力太大了，還要盡量隐秘，進展實在快不起來。”

“那就耗。”孫才良眼中閃過一絲狠毒，“看看是他們耗得起，還是我們。”

海晏工廠是孫家最重要的産業，孫才良作為孫家次子，混到這個位置上花了不少時間，如今為了坐穩開始斂起聲勢，高忠這一路跟着他，把白的黑的都看在眼裡，其實他早有退意，但牽一發而動全身，他想做什麼，早就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了。

回出租房的路上，高忠還在看手下人送來的調查文件，其實他拿不準謝栖會不會接受，但孫才良交代了要明着告訴他。

高忠揉了揉太陽穴，愁悶的歎了口氣，這件事最好還是推給别人，他不想親自經手跟謝栖打交道。

幾天後一個燥熱的午後，電腦室迎來了個有些奇怪的顧客，他雖然開了台電腦，眼神卻一直往謝栖身上打量。

謝栖很快就察覺到了，他看向桌角的座機，警惕的合上了手裡的小本。

“小兄弟，你是這裡管事的嗎？”

“我不是老闆。”

劉宏揚咳了兩聲，走過來稍彎下身子道：“沒事，我不找老闆，找你也行。”

“什麼事？”

“我這有樁買賣，想拉人入夥，穩賺不賠。”劉宏揚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謝栖，“這是我公司，上面地址電話都有，你要是不信盡管去問。”

“鋼材建築公司？”謝栖念出名片上頂端的一行字，“等老闆回來我替你轉告他。”

劉宏揚一噎，“你聽我說完小兄弟，我們雖然是鋼材建築公司，但現在是要發展新業務，搞運輸，打算拓個物流公司出來。”

“物流公司？”謝栖這才正眼看他，這個他倒是有耳聞，隻不過找不到路子，也不知道深淺，“辦起來了嗎？找人合作？還是一點影子都沒有？”

“快辦起來了，正找人入股，出錢出力都行。”

“行，我替你轉告給我們老闆。”他說着就又開了一局新的掃雷，把名片壓在了鼠标墊子下。”

劉宏揚搓搓手，又轉了一圈後回來倚着吧台朝謝栖擡了擡下巴道：“小兄弟，你在這幹一天工資多少？”

“還行。”

“我看你年紀也不大，不上學了嗎？”

“不小了。”

劉宏揚：“······”

怪不得高忠要把這個肥差推給他，這小鬼頭不是一般的精，想釣他上鈎不是件簡單的事，他也懶得迂回了，開門見山道：“我們那待遇不錯，你要不要去了跟我們幹？”

“保證你三年内升到管理層。”

謝栖忽然笑了，眯起眼看他：“我還沒成年，你們不知道雇傭童工犯法嗎？”

劉宏揚：“······”

“這····這都好說，查得不嚴。”他咳了兩聲才接着道：“而且你在哪幹不是打工，到我們那工資起碼比你現在翻三倍。”

“誰跟你說我是在打工了？”謝栖嘴上從來不饒人，“現在放假了，我給我哥看店而已。”

“查得不嚴就沒事？那有人舉報呢？”

劉宏揚擦了擦腦門的汗，強撐着露出一個笑容道：“小兄弟你說笑了，咱們公司的理念是英雄不問出處，不管多大不管打哪來，隻要想幹，就有機會。”

謝栖：“哦。”

他按動着鼠标，炸了個雷，隻好面無表情的重開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