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安一手扯着一個,一直送到樓下,最後隻能目送着警車開遠。他也懵了,完全沒想到會有這一出。
将近兩點的太陽正在頭頂上,孜孜不倦的散熱,能把大地烤化。謝栖擡手飛快地抹了下眼睛,嗓子啞了,“怎麼可能?”
“溫楓哥怎麼會做那些事?”
“他不會。”關安拍拍他的肩,“我們都相信他,也應該相信林正,他會還溫楓清白。”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
褚青腦海中浮現出幾塊拼圖,他愣在原地,沒跟上謝栖和關安的腳步。
“哥!”
“我知道了!”
他飛快地跑上樓,在抽屜裡翻出那張名片遞給氣喘籲籲地跟上來的謝栖,“這些人想拉你入夥,不管原因是什麼,他們就是想這麼做。”
“但你沒去,你不上鈎。”
“他們的手段就從利誘變成了威逼。”
關安順手帶上門,他撐着膝蓋,大口地喘着氣,心沉了下去。
褚青的分析一針見血,從這一天起關安更清楚的意識到,褚青雖然年齡最小,但或許是他們之中最冷靜的一個。
謝栖眼淚不停的打轉,雙手緊緊攥着。他一拳砸在桌上,砰的一聲。
褚青沒拉住,隻能蹩着眉頭喊他:“哥!”
他拽過謝栖的手,破了皮,血絲一縷縷,每一根都變成了針,直直插入褚青心尖。
牆邊的關安抓狂地撓幾下長發,順着牆邊蹲了下去,從口袋裡掏出根煙叼在嘴裡。
屋裡的空氣成實體,四面八方朝三人壓過來。
“操!”關安氣不過,起身猛地踢了下牆角,“一群······”
他實在不想爆粗口,把自己憋得臉都漲紅了,還是罵道:“畜生!”
“朝溫楓下手,算什麼東西。”
“他大老遠來連港不就為了白發病,否則他一個大少爺有必要跑這裡吃苦?”
“還被捅了一刀!”
“這都要被誣陷!”
他罵着罵着就說秃噜嘴了,慢半拍才注意到謝栖和褚青投來的疑惑眼神。
“關安哥,你說什麼?”謝栖走上來,“大少爺?”
關安頓住了,又撓撓頭,“這······”
“也就你們倆小屁孩看不出來。”關安歎了口氣,“你們沒注意到過嗎?他除了白大褂每天穿的,清一水的私人訂制,襯衫貴的都能買我命了。”
“還有他剛搬來沒幾天就養死了的蘭花,櫃子裡數不清多少台好幾位數的相機,随手送你們倆的鑲鑽鋼筆。”
“還有他的皮鞋,一隻能買連港一間房。”
謝栖和褚青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無助的搖搖頭。
“咳咳……”關安扯回話題,“但他不想讓家裡人知道自己在連港的境況,之前跟我暗示過。”
“不過這一遭,王主任不會坐視不管的。”
謝栖眼角的淚珠溢了出來:“但他們這樣對溫楓哥,實在太······”
關安抽過褚青手裡的名片,掏出手機,“該見一見了,否則下一次就不知道輪到誰了。”
褚青和謝栖的臉都唰一下白了,後背生寒。
三人圍坐在飯桌旁,看着關安一個個按下号碼,他的手也有點抖,最後幹脆把手機放在桌上。
桌下謝栖的手正擱在膝頭,褚青低下頭瞥了一眼,攤開掌心包住他的手。
手心的溫度緊貼着傳遞,謝栖深吸一口氣,對上褚青的視線,勉強穩下心神。
滴嘟滴嘟的聲音響了十幾秒電話才被接通。
“劉總,我是謝栖。”
竭力冷靜下來的謝栖聲音有幾分沉,他指尖陷進肉裡,掌心都被掐紅了。但很快被褚青掰開,讓他握着自己的手。
劉宏揚剛挂了一通電話不久,他冷笑了一聲,心想這小鬼腦子轉的還挺快。
“小謝,怎麼樣?考慮好了?”
“嗯,定個時間和地點見面談,就這兩天。”
劉宏揚意外地滞了一瞬,“哦?”
他看了眼秘書,指節敲了敲辦公桌道:“明天下午兩點鐘。地點就按名片上的,你進來報我的名字就行。”
“好。”
謝栖說完就把電話挂斷,一刻也沒多耽擱。
關安眉頭緊鎖的站起來,他嘶了一聲,在原地轉了好幾圈,“你這樣的确能暫且唬住他,但我們無論如何都是被動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