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關安頭都大了,“褚青怎麼了?”
“他到現在還沒回來。”
謝栖說着就往門外沖,“他早就該到家了。”
關安緊跟在他身後,“你别着急,他可能是學校有事,耽擱了。”
“上次去晚了,我到的時候他在垃圾桶裡。”
謝栖臉色沉得可怕,說完就一腳蹬上自行車,關安忙拉住他,“慢點,路上有車!”
一陣車轱辘壓過地面的聲音,還響了陣鈴,關安探頭一看,是褚青。
謝栖立即翻身下車,揪住褚青的衣領,
“這都幾點了?”
“你怎麼才回家?”
關安攔在他和褚青中間,但謝栖正在氣頭上,吼道:“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天都黑透了!”
褚青一愣,下午方陣表演過後他被秦炳留下來了,說要錄像保存,又挑了好幾個新生一起排練了好幾遍。
“好了。”關安一手拽着一個,對謝栖道:“既然褚青回來了,就趕緊去看張靜安那怎麼了,要吵回來再吵。”
“小姨怎麼了?”褚青聽到這一句,心一緊,“出什麼事了嗎?”
關安歎了口氣,把倒在地上的自行車扶起來,“先騎上,路上說。”
謝栖冷着臉上了褚青的車,褚青麻利的爬上後座,一手拽着車座。
“她給我發消息說被辭退了,我給她打電話,她挂斷了。我猜她可能不方便說話,又發消息問她。”
“但她一直沒回,我不放心。”
關安一手掏出手機看時間,“距離她給我發的第一條消息,過去四十分鐘了。”
三個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尤其是關安,他怕張靜安是又接觸到了那些事和那些人。
到了學校,他們沒從正門進,更靠近教師宿舍的後門鎖上了,謝栖一個箭步就挂上鐵門,從頂端翻過去了。
他身量高挑又單薄,看着跟隻輕飄飄的風筝吹過去了似的。
幸好門不高,褚青和關安也先後跟着翻過去了,隻不過費了會兒功夫。
天已經黑透了,教師宿舍樓的走廊上的幾盞燈時亮時滅,由于是周五,離家近的老師都回去了,留下來的很少。
謝栖很快就摸到了樓梯口,但他又不敢上去,畢竟是女教師宿舍樓,他急得在樓梯轉角轉了兩圈,忽然發現一個靠在牆角的布包,他一眼就認出來上面系着的藍色碎花手絹是張靜安的。
那就說明張靜安在收拾東西······
謝栖正想上樓,就聽到一陣腳步聲,明顯不止一個人。
他鑽到樓梯底下,弓着身子豎起耳朵聽兩人越來越清晰的說話聲。
“靜安,這件事錯不在你,你别放在心上。”
“嗯。”張靜安對趙玲笑了一下:“麻煩你了,趙老師。這麼晚還來幫我收拾東西。”
“咱們都是同事,應該的。”
“唉,這就是個意外。”趙玲又歎了口氣,“我真希望這一切都沒發生,語文組來的新人裡面,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謝栖的眉頭擰了起來,聽這話不像是大事,那為什麼非要辭退張靜安?”
直到趙玲走遠了,謝栖才探出半個身子來,壓着聲音朝張靜安喊,“小姨!”
張靜安吓了一跳,看見是他才松了口氣,“謝栖,你怎麼來了?”
“關安跟你說的?”
“嗯。”謝栖上下打量了一番張靜安,“怎麼回事?小姨,你沒事吧?”
“放心,我沒事。”張靜安拍拍他的肩,“找個地方說。”
褚青和關安摸索了一路,終于找過來了,褚青還打着個小手電筒,正好能順着路去教師宿舍樓後挨着山的一片樹林。
“這件事說來話長。”張靜安有些郁悶,也怪她粗心了,如果再慎重一點就不會被發現。
“最近幾天軍訓,但是小學還沒開學,我沒什麼事,被指派去整理新生學籍。”
“要用電腦錄入信息,從早到晚,連吃飯都是人送來的。”
謝栖不樂意了,皺起眉頭,“這麼累人給加薪嗎?”
張靜安看他一眼,算是安撫,又繼續道:“收發室有我的信和其他東西,都堆在一起,不巧被劉福校長看見了。”
“壞就壞在那封信是簡玥寄給我的,她還沒攢夠錢買手機,就時不時給寫信來。我忙昏頭了,沒想起來這件事。
劉副校長就來問我認不認識王主任,我矢口否認。但他還是起了疑心,應該是去查了我的戶籍。
他覺得奇怪,我一個外來人,怎麼會和王主任的女兒認識,如果是重名,未免也太巧了。
順着戶籍,他又查到了更不得了的事。”
這下她不說幾人也明白了,劉福校長查到了張靜安的姐姐,也就是白華,這個名字對于他來說無異于一道悶雷。
“也難為他了,還砸了台電腦,說我走的時候沒鎖門,看管不當,被人溜進去弄壞的。”
“死無對證,欲加之罪,我有口難辯”
“損壞公物,還是那麼貴的東西,辭退我不就是他一句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