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家路上李子安都還那納悶,他究竟是在哪兒見過那眼神?
晚飯時褚青把菜和飯都端進側卧裡,倆人趴在小桌闆上吃。
“你進來之前以為我和誰在屋裡幹什麼呢?”
褚青擡頭看着他又移開目光,“你能在屋裡幹什麼?”
“對啊,我能在屋裡幹什麼?”謝栖放下筷子,揪起褚青的耳朵,“我當時真應該給你那樣子錄下來,闖進屋裡滿臉寫着要捉奸。”
“你腦子裡面想得都是什麼?”
“還撞門進來,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褚青不敢反駁也不敢躲,“我就是想岔了。”
“岔哪去了?”
褚青當然不敢回答,縮頭縮腦的看着謝栖,“哥,我錯了。”
“你就是欠抽。”謝栖越想越不對,但他手軟綿綿的,抽在褚青背上也沒什麼力度。
褚青吓得立即捧住他的手,輕輕的捏了下他指尖,“哥,你手疼嗎?”
謝栖抽回手,“你接下來兩個星期都不準碰電腦了,聽到沒有?”
“小小年紀,腦子裡都裝的什麼東西。”
褚青理虧,但他和謝栖兩個人腦回路迷宮似的,誰都沒對上誰的,一個不知道另一個為什麼生氣,一個不知道另一個其實不是那麼想的。
夜裡兩人還是摟着睡,褚青已經能把謝栖整個人都抱在懷裡了,他忍不住用下巴蹭了蹭謝栖的頭頂,“哥。”
謝栖到現在腮幫子還是鼓着的,褚青看得心癢癢,伸出根手指戳了戳。
“幹嘛!”
謝栖炸了毛,立即擡起頭瞪他,“煩不煩!”
褚青趁機把臉埋進他頸窩裡,“哥,你别煩我。”
“走開!”謝栖踹了下褚青的小腿,“煩死人了!”
“哥·······”褚青被踹開了的小腿拼命勾住謝栖的腳腕,“我知道錯了。”
謝栖怕牽動傷口不敢掙紮,隻能任由褚青八爪魚似的纏在自己身上,“以後再敢在别人面前搞那些亂七八糟的看我不抽死你!”
“嗯嗯嗯。”
褚青摟着謝栖的肩,把他揉進自己懷裡,“睡吧,哥。”
謝栖剛想閉上眼,就被一陣熱氣吹在頸邊,他眼都不用睜,一掌拍在褚青臉上,“老實點。”
褚青見謝栖眉頭都擰起來了不敢再造次,隻能貼着他耳邊嘀咕了一句:“哥,你好香。”
謝栖都聽膩味了,又拍拍他的臉,嗯了一聲。
褚青聽到這麼一聲回答也高興了,笑起來蹭了蹭謝栖的臉。
即使到了夜裡,溫度還是很高。但褚青一根手指頭也舍不得撒開,甯願出了一額頭汗還是要摟着謝栖,往往次日一早他起來還得洗個澡才能出門。
關安嫌他磨蹭,問他前一天晚上怎麼不洗。
“洗了。”褚青草草擦了兩下頭就挎上包跟着關安往外走,“天太熱了,一覺起來又出汗了。”
關安輕手輕腳地關上門,下了樓才道:“我怎麼一覺起來沒出汗?”
“樓上樓下有那麼高的溫差嗎?”
褚青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搖了搖頭,“沒有。”
對于關安和關長的事褚青心裡很清楚,他有意避開這類話題,怕刺激到他。
但兩人剛在廠子前停下關安就猛地拽住了褚青的衣領,“等等。”
“怎麼了?”褚青不明所以地刹住車,他穿着短袖,外面套了件謝栖的長袖襯衫,日頭太厲害,暴露在外的皮膚一會兒就會被曬得通紅。
他正正歪七扭八的衣領,伸手在關安面前揮了揮:“關安哥?”
“你、你不會現在還摟着你哥睡覺吧?”
褚青:“······”
原來關安是不知道的,直到有一次鬧鐘壞了沒起來床,關安上樓發現都八點半了倆人還睡得正香。
無論什麼溫度謝栖和褚青都蓋同一張被子,剛睡下褚青還算收斂,隻有兩條手臂環着謝栖的腰,到醒來時常常兩條腿也纏上去了,臉貼着臉,捂一身汗出來也心甘情願。
關安看着褚青的神情,一手扶着額頭閉上了雙眼。
“你真的不能别那麼黏着你哥了嗎?”
“開學都初三了,你心裡沒點數嗎?”
關安扯着褚青到巷口的電線杆旁,眉頭擰成了死結,“都是大男孩了,還黏着你哥像話嗎?”
“我不是一直這樣嗎?”
“以前這樣沒事,往後還這樣就有事了。”關安頭疼的看着滿臉寫着倔的褚青,“現在孩子都早熟,你也天天玩電腦,有的事不用我說明白你也懂吧?”
褚青看着他,關安不是第一次發現褚青的眼睛黑得過頭了,他背着光站,雙眸還是隐隐發亮。挺拔的鼻梁和下颌像是被削出來的,闆正又不近人情。尤其是面無表情的時候,看着相當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