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考完,謝栖無心慶祝,隻想回家好好歇着。況且一周後褚青還要中考,緊繃的弦暫且還不能松。
張靜安要批卷子,又被隔離了起來,連花都是拜托溫楓幫他挑的。
“杜哥,麻煩你等會再過來一趟,把這幾個月我沒看的賬本和會議紀要送來,有什麼想告訴我的也一并說了。今天就不留你吃飯了,等我成績出來請大家吃飯。”
“好。”杜若拍拍他單薄的肩頭,“歇歇,别那麼着急。”
謝栖朝他一笑,“褚青還得複習,我總不能在旁邊玩,看看賬本就當陪他了。”
“多謝杜哥這兩天來接我,你開車最穩了,好幾次我都快睡着了。”
“應該的。”杜若把最後一束花放進他懷裡,“快上樓去吧。”
褚青上樓了一趟又下來,接過謝栖懷裡兩束花,看向駛遠了的黑車,“哥,杜哥說什麼了?”
“沒什麼,就是讓我歇歇。”
“哦。”
謝栖把自己砸在床上,他聽着耳邊呼噜噜轉圈的風扇,突然從床上彈了起來,吓得正在門口的關安一跳:“褚青!你哥詐屍了!”
“溫楓哥等會就回來了吧?”
“他說大概七點鐘。”褚青上去摸摸謝栖的額頭,“怎麼了?”
“我買點東西,晚上跟他一起看,你自己睡,不用等我了。”
關安大笑,看着一臉怔愣的褚青:“聽到沒,你失寵了。”
“你哥不要你了。”
謝栖立即捂住褚青的耳朵,沖關安道:“才沒有!”
誰小時候都聽過諸如此類的玩笑,謝栖算是被附近的孃孃姨姨帶大的,聽得更多。他本來就每天隻能見到謝準一會,每每一聽這話都哇哇大哭,聽了多少遍都一樣,怎麼哄都沒用,隻能等到謝準回來,委屈巴巴地一頭撲進他懷裡,拽着他的衣角再也不肯松手了。
幾次過後就沒人這麼逗謝栖了,但他還是牢牢記着這件事,一點都聽不得這句話。
“你不要這麼吓褚青。”謝栖難得真闆起臉,“這一點也不好笑,我不會不要他的。”
關安一怔,心口酸得嗆人,匆匆點點頭就背過身去朝外去了。
褚青緊緊摟住謝栖的腰,笑得龇牙咧嘴,“哥、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了。”謝栖呼噜了兩下褚青的頭頂,“說過多少次了,我不會騙小狗的。”
褚青繼續傻樂,“永遠都不會嗎?”
謝栖也笑了,眸光閃爍,“看你表現。”
褚青的尾巴都搖成螺旋杆了,表忠心道:“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的。”
門外傳來溫楓的腳步聲,他啧了一聲,忍不住道:“怎麼又膩歪上了?”
褚青還不肯松手,被謝栖擰了下耳朵才老實。
溫楓從提包裡掏出個布袋遞給謝栖,“喏。”
謝栖大喜,以為是好吃的,但沒想到掏出一本練習題,他瞪大了眼睛,念封面上的字:“科目一。”
“溫楓哥!我剛高考完!”
“對呀。”溫楓眯起眼點點頭,“八月就是你十八歲生日了,你難道不想在成年禮當天提車?”
“學費我幫你交過了,明天帶着身份證去體檢。”
謝栖撲過去抱住他,“對哦!我身份證上日期早了幾個月,溫楓哥英明!”
溫楓兜住他的臉揉了揉,“看我們寶貝瘦的,臉本來就小,現在兩頰都往下凹了。”
關安好不容易緩過來上樓,一看這幅場景雞皮疙瘩都掉下來了,他搓搓胳膊:“咦喲!”
“褚青,買菜!”
路上他撞撞褚青的胳膊,“想什麼呢?從出門就走神,紅綠燈都不看。”
“我哥。”
關安:“······”
他敲了下褚青腦門,“他是你溫楓哥的寶貝謝小栖,你小姨的寶貝親侄子,你自己掂量吧。”
關安也難得學會了說話點到為止,月餘前他撞見褚青收拾東西,一摞摞的情書,都寫着謝栖的名字。
他問清了緣由後半個字也憋不出來了,沖褚青豎起大拇指:“你牛。”
一周後褚青中考,謝栖也有模有樣地在學校門口等着,他穿着件v領無袖上衣,下身是條淺藍色牛仔褲,掐出他的細腰長腿,頭頂紅色鴨舌帽,露出大半張漂亮的臉。
他杵在車前跟褚青交代:“别着急,寫完慢慢檢查,照常發揮出你的實力就可以了。”
褚青不住的往他露出來的修長脖頸瞥去,又看四周越來越多的人,忽然後悔要謝栖來送自己,“哥,你别在這等着了。你回家吧,太熱了。”
“沒事,我在車裡等着,不出來。”謝栖拍拍他的頭,“去吧。”
褚青咬着牙把褚青往車裡推:“那你别出來,小心被曬傷了。”
“你怎麼這麼大勁······”謝栖看着被攥出一圈紅印的手腕,“快進去吧。”
褚青戀戀不舍的走了,三步一回頭。
車廂内空調溫度打得很低,謝栖邊玩着手機邊伸手去夠冰沙,杜若無奈的喊他:“這樣腸胃哪能受得了,我把空調關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