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後褚青撩着謝栖的頭發轟隆隆的吹,“哥,你頭發又長了。”
“是有點。”謝栖正嘎嘣嘎嘣的嚼着堅果,剝開一個後擡起手往褚青嘴裡塞,“有空我就去剪。”
褚青含住果仁,唇瓣碰到謝栖微涼的指尖,還裹着栀子的香氣,撲進他鼻息間。
先後躺倒在床上,謝栖剛想打滾就被褚青摟住了腰,“哥,小心壓倒耳朵。”
“哦。”謝栖眨眨眼看着褚青,“你覺得這裡和家裡的區别大嗎?”
“大。”褚青掃視了一圈這間卧室,很寬敞,裝修偏歐式,家具泛着華麗的光澤,落地窗的視野很開闊,靠牆有一張化妝桌,上面堆了些瓶瓶罐罐。
書房在樓上,衣帽間在隔壁,還有間空房辟出來當作健身房。
“那你喜歡家裡還是這裡?”
褚青故作沉思的轉了轉眼珠子,謝栖急得摟住他脖頸晃:“别賣關子了!”
“我都喜歡。”褚青笑了,抵上謝栖額頭,“哥,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哦······”謝栖也眉眼彎彎地笑了,“等周末咱們就回去,這幾天沒見到溫楓哥我都想他了。”
“哥,那你想我嗎?”
謝栖被問得愣住了,“你不就在這,我想你什麼?”
“白天見不到。”
謝栖:“······”
“那你白天想我嗎?”
褚青重重點頭:“很想。”
謝栖:“······”
“黏人精!”
褚青不管,四肢并用的纏住謝栖整個人,用被子把兩人密不可分的裹住,“睡吧,哥。”
“晚安。”
“晚安,寶貝。”
謝栖縮進被子裡,耳尖在黑暗中紅了。
回了一趟家後謝栖把自行車也帶過來了,有時候課多,他一天都得待在學校,沒必要開車去,還要費勁找車位。
周四一早,迎着清晨微涼的風,謝栖蹬着單車一路往學校去,他套了一件淺藍色襯衫,頂上三個紐扣沒扣,露出裡面的白色短袖,修長雪白的頸間挂着褚青送的黑曜石,被日光照的熠熠閃光。
他一邊耳朵上挂着白色耳機,手機塞在褲子口袋裡,耳機線在胸口被吹得亂晃悠。
快到校門口他漸漸放慢速度,正要過閘門的時候被喊住了。
“謝總!”
謝栖捏住刹車,一條長腿撐在地上,扭頭往後看去,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喘着氣朝他跑過來。
“謝、謝總······”鮑廣一手扶在自行車把上,“我們前天見過的,就在酒店門口,您還記得我嗎?”
“記得。”謝栖頭痛起來,他當然記得,鮑廣是家織造廠的廠主,跟杜若談供應沒談妥,人很難纏。
“我又新趕出來了一份價格表,您有時間看看嗎?”
“我沒時間。”謝栖很不高興,“鮑老闆,有什麼事你去酒店找杜經理,而不是在這裡堵我。”
“謝總,您就抽空看看,我保證價格夠低。再怎麼說最後決定權還在您手上。”
鮑廣瞅準了謝栖身後的背包,伸手就朝拉鍊探去,不料卻被橫插一手,他擡眼一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大高個男生。
“同學,你沒事吧?”岑桦方才隻看到謝栖被耳邊散下來的兩縷長發掩了大半的側臉,還以為是個女同學。
“有事。”謝栖皺起眉頭,如果不是有人突然冒出來,他應該已經發脾氣了,來校門口堵他就算了,還敢上手:“幫我叫一下保安。”
“别别别!我走,我這就走!”
鮑廣忙不疊失的把文件又塞回包裡,轉身往路邊停着的輛車跑去。
“謝謝。”謝栖對岑桦點點頭,“同學,你去那棟教學樓,我捎你一程。”
“不用客氣。”岑桦瞥向他攥着車把的細瘦手腕,“都快上課了,不麻煩你了。你給我指一下六号樓在哪就可以了。”
“巧了,我也去六号樓。”謝栖豪氣雲天地拍拍後座,“上來,還剩五分鐘,我保你不遲到。”
岑桦笑了,擡腿坐上後座,“那麻煩你了。”
上了幾周課,謝栖勉強把教學樓摸清了,他趕在還剩兩分鐘上課的時候停下車,利落地翻身下車,直奔樓梯間,對岑桦揮揮手:“同學拜拜。”
氣喘籲籲的從後門溜進教室,謝栖還沒摸到座位坐下鈴就打響了,他松了口氣,掏出課本擺在桌上。
上午的課總有遲到的同學,這是節大課,兩個班合上,不斷從後門溜進來的就更多了。
謝栖餘光瞥道一抹分外熟悉的衣角,扭頭一看發現竟是岑桦,他也看了過來,還笑了一下。
看着他的笑容,謝栖心頭升起一股說不清的微妙感受,直覺告訴他這笑容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