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穩重端持如傅端年,此刻也再也壓制嘴角上揚的弧度,捧着肚子笑得說話都岔氣:“顔惓,你怎麼這樣有趣。”
“顔惓……”笑完之後,傅端年冷不丁地吐出一句話:“過去我見過你,卻沒想到你的性格比外表更加吸引人。”
“嗯……?”顔惓雲淡風輕的臉色微變,桃花眼狐疑地上下掃視着傅端年,敏銳地抓住了重點:“你過去見過我?”
“當然。”
“我想你應該對自己有這樣的信心——任何一個見過你的人,都會對你留下深刻的印象……”
傅端年仍舊笑着,但現在他眼角漾起的溫和波紋,在顔惓看來卻有些發冷:“而且,很難再忘記。”
“忘記”這兩個字被傅端年刻意念得很重。
“但可惜……”傅端年開玩笑似地瞥開眼,眉角不自覺地稍向下垂,眸底覆着一層憂淡的陰影:
“過去的經曆似乎隻是我一場單相思。”
“過去”……顔惓深呼出口氣,心底難得生出了一絲細小的慌亂。
洞悉全局的戰術家、勝券在握的執棋者,這次久違地遇到了一個計劃之外的變量——“過去”在顔惓這兒,實在是個非常不好的字眼。
不論是南中歲月裡“馬腳”暴露的僞裝、四處濫情的風流往事,還是逃到A聯邦之前留下的那堆爛攤子……
顔惓的“過去”實在劣迹斑斑。
“不會……”冷靜下來,顔惓眯眼細細端詳着傅端年的臉部五官,堅定的緩緩啟唇:
“我之前從未見過你。”
這似乎是情場浪子的必備技能,顔惓的記憶力很好。哪怕再短暫的“快餐式情人”,顔惓都能清楚地回憶起他們的臉。
但浩瀚缭亂的記憶數據庫裡,明顯沒有一張臉能和傅端年對應上。
況且,以那家人“斬草除根、趕盡殺絕”的狠厲手段……他們絕不會留下絲毫能“嚼口舌”的把柄。
自七年前那場魚死網破的交易起,顔惓就将“過去”的一切全部斬斷了。
權債兩清、一筆勾銷……目前任何一家互聯網引擎,都無法搜尋到顔惓18歲之前的隻言片語。
顔惓在A聯邦安分守己地待了七年,他可以是UCLA學生,是lab 實驗員、是在讀Phd……
24歲的顔惓,完全是一個新的人了。
沒有“過去”。
所以顔惓直視着傅端年的眼睛,言之鑿鑿,目光如炬:“傅端年,你在說謊。”
“你不可能認識我。”
但顯然,傅端年比顔惓更加堅定:“我沒必要說謊。”
“再想想呢?顔惓你這樣聰明。”傅端年平靜地注視着顔惓,漆黑深沉的眼珠微動:“首都F區、白沙街社區、紅星中學……”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顔惓精心包裝的社交面具,就因為這幾個輕飄飄的字眼頃刻間化為齑粉……
要命,竟然是這個“過去”。
比顔惓想得要更加久遠,明明顔惓自己都快忘記了……
鏽迹斑斑的命運齒輪開始轉動、那些顔惓怎麼跑都掙脫不開的黑暗陰影,終于再一次席卷上了他。
“興許是你将我同他人弄混了。”顔惓的無懈可擊的精緻笑容有一絲微小僵硬,身份資料依舊倒背如流。
“我從小在首都A區長大,就讀的一直是私立國際私立貴族學校……”
“不。”傅端年堅定地搖頭,語氣刻意地開了玩笑:“你這樣頂級的外貌,我不至于瞎到将你和他人弄混。”
氣氛并未因為傅端年這句褒獎而放松下來,顔惓的後背反而開始隐隐沁上一層薄汗。
接連的否認,讓顔惓開始重新審視面前的傅端年——這個握着他“過去”的男人。
那可是枚“核武器”。一旦爆炸,顔惓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會被頃刻間炸個粉碎。
顔惓不敢貿然開口。
可即使到了這個地步,顔惓對自己的記憶力仍然是自信的。他笃定傅端年“不重要”,隻是某個“無關緊要”的環節。
要不然,自己怎麼可能會“遺忘”呢?
手腕上表盤的秒針嘀嗒走着,兩人相互對峙的幾秒鐘像是被拉扯得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時間已經拖得太久,再按兵不動,隻會徒惹人懷疑。
顔惓深呼一口氣,擡眸與傅端年毫不躲閃地對視。“還是那句話,我不認識你。”
“你這個見過,是‘單方面’的吧。”顔惓的桃花眼彎彎,上挑出圓潤漂亮的弧度:
“傅端年,你暗戀我?”
“追我的Alpha能從首都排到加州,許多人……哪怕隻是和我擦肩而過,一秒鐘的時間,他們都會愛上我。”
“要是連NPC們的臉,我都能記住……那我早取代愛因斯坦拿諾貝爾獎了。”
顔惓如同話本裡翩翩浪子那樣笑得風流明豔,“我猜你是後者。”
〖張口就猜暗戀,這就是海王の自信〗
〖頂着這張臉,我真信會有無數人一見鐘情然後愛上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