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要是遊戲失敗,他們也會成為斷骨中的一部分。
在一旁觀戰的時景煥一切如常,喉間卻漏出了幾絲笑意。
平日裡簡從生對誰都是和氣的樣,難得這麼直接地表現出鋒芒,時景煥對此深覺有趣。比起圓滑的處事方式,此時的簡老師更有活人的氣息。
簡從生不知道某位悶葫蘆心中的想法,他在幾乎要被唾沫星子淹沒的頻道中開口,言簡意赅道:“找到雙方同時平衡的數值,我們就都可以活下來。”
争吵聲戛然而止,“活下來”三個大字重重砸在每個人腦門上,路華月問:“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
還沒有任何可以作證的東西。
但簡從生不能這麼說,他語氣照常地平穩,一本正經道:“我們這邊有之前的人留下來的線索,上面是這麼說的。”
“其實也能看出點端倪。”
還沒給人質疑的機會,時景煥又繼續補充。
敖翰林習慣性接話:“什麼端倪什麼奇怪?求求别吊我胃口了。”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棧源拿我們當遊戲角色布置了那麼多任務,目的肯定不是讓我們全軍覆沒,這裡是遊戲,它的執念一定跟遊戲通關有聯系,所以也一定會給我們設置通關條件,而不是真的看一群人自相殘殺。”
時景煥不鹹不淡地補充了一句:“除非它是變态。”
說到這裡,玩具熊突然笑出了聲。
衆人紛紛看向她,試圖從笑聲中尋找出“棧源真的是變态”的痕迹來,時景煥沒管她的反應,繼續說道:“不出意外的話,你們房間裡的初始距離跟這邊應該不一樣,這就是留給我們操作的地方。”
除了15分鐘倒計時之外,這次兩個房間所占有的面積和距離也被呈現在牆壁最上方,與那一整面屍骨牆相對而立,依然是刺眼的紅色。
此時他們這個房間裡顯示的數值已經變化了多次,曆史記錄被縮成螞蟻大小,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屏幕下方。而在上面的當前面積倒是很顯眼——41.72平方米。
正是他們所處房間的面積。
簡從生用肩膀碰了碰時景煥,小聲問他:“你怎麼知道不一樣的?”
“那個牌子上顯示的不是整數,”時景煥同樣小聲回答,“但從這麼久的觀察來看,棧源非常注重儀式感,還有點強迫症,不可能在這種細節上出錯,所以大概率是它故意怎麼設置的,既然能退出另一個房間數值也會不一樣。”
說罷,簡從生與同樣湊上來的姜休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耳麥中又傳來聲音:“哦,不一樣,所以呢?”
1号玩家還有一些不服氣,說話的時候也帶着些生硬。
“行了哥,我求你閉嘴吧。”敖翰林突然打斷1号的說話聲,又靠近了耳麥,“那我們需要做什麼?那你說的是真的話,我們這邊能配合的就盡量配合,好吧?”
簡從生沒想到這位大師兄也不計前嫌,甚至比路華月還要積極。
接下來就全權交給時景煥一個人“編”:“現在我們中間的牆壁會自行移動,應該就是為了增加難度。我個人認為,倒計時結束時需要讓兩個空間變成相同的數值,才可以達到平衡點。”
簡而言之,就是讓兩個房間的面積相等,小數點後面都不能錯的那種。
時景煥說得頭頭是道,再加上他本身就看起來是個正經人,敖翰林早就成了他的潛在迷弟,說什麼話都一股腦地灌進腦子裡,此時正極力勸說其他人跟他一起灌腦袋。
路華月倒是還好,主要還是1号玩家的工作比較困難。處在耳麥這一頭的三人一熊任憑敖翰林努力,悠閑得像是倒計時不存在一樣。
此時倒計時還有12分鐘。
簡從生看熱鬧不嫌事大,狠狠調侃了一下臉不紅心不跳的悶葫蘆:“說得挺在行啊,我都差點信了。”
被誇獎的時景煥也不謙虛,有模有樣地朝着他的方向點了點頭,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聽起來很像陰陽怪氣的誇獎。
而另一邊,玩具熊不安分地湊到按鈕邊,剛擡起手又被人拽了下來,姜休盡職盡責地盯着她,一轉頭就看到其他兩人雙雙抱起胳膊,他愣是成了局外人。
确保玩具熊壞心思失敗後,姜休視線來回在兩個人之間飄來飄去,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