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客廳中此時有五個人。
聽到電梯聲音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方才說話的女人身穿淡色荷花圖案手工定制旗袍,戴着做工精緻華美的墨綠色寶石項鍊,長相溫柔娴靜,打扮優雅貴氣,如果她不是在場唯一一名女士,姜星眠都不敢相信這陰陽怪氣的話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想必這就是薄斯昀他媽了吧。
坐在沙發正中間的薄爺爺臉色微沉,明顯被女人這話氣到了,他旁邊坐着個穿白襯衫的陌生面孔的年輕男人,正柔聲勸着他别動氣。
姜星眠沒見過這個人,但稍加思索了一下便猜到這個人或許就是昨晚張姨提到過的許醫生。
醫生都常備着,看來老爺子和喻南章的身體确實不怎麼好。
還有兩個男人,一個是昨晚開車接她回來的年輕司機小卡,另一個是與薄斯昀長相極其相似的中年男人,他正站在窗邊打着電話,身姿闆正一絲不苟,不用想就知道這人肯定是薄斯昀他爸,薄爺爺的大兒子薄宏宇,也是目前薄氏集團的總裁。
薄爺爺一共隻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商業聯姻與孟氏強強聯合後接手了薄氏,小兒子為真愛離家出走數年至死都未歸家,這些事有心打聽也都不是秘密。
薄家沒有姜家人多,但家裡關系倒是如出一轍的糟呢。
想必喻南章剛被薄爺爺找回來時,這大兒子一家鬧得也很厲害吧,想想那場面,姜星眠都開始憐愛她這炮灰老公了。
客廳裡的幾人看到姜星眠走過來,一時都沒怎麼開口。
剛剛還趾高氣昂的女人猜不透她聽到了沒,看着姜星眠的眼神有些閃躲,但内裡還是帶着股瞧不起的傲慢。
平白無故被人說閑話,姜星眠也不是能忍的。
她跟薄爺爺問了聲好,就轉過身看向薄斯昀他媽。
姜星眠吐字清晰,态度誠懇地說:“這位就是大伯母吧?我們也是第一見,不知道大伯母為什麼要在背後說我的壞話,背後嚼人舌根,這應該不是一位有修養的人能做出的事吧?”
孟美緣頭一次被人貼臉質問她沒有修養,她孟家有錢生意做得開,但卻是實打實的暴發戶出身,自然待人接物不如這些豪門世家的有規矩,但她行事作風再如何不好,看在孟家薄家的面子上,也沒人敢在她面前指責過她一句。
保養還算得體的女人臉色瞬間就變了,她看向姜星眠的目光也厭惡至極,嘴裡反駁道:“我說的有哪點不對嗎?!是誰不知廉恥的追着我家斯昀跑,被拒絕了還不死心。”
她又舊事重提說姜星眠倒追薄斯昀的事,說完又帶着鄙夷地貶低道:“也沒見得姜家多有規矩,年級輕輕不學好跑去混娛樂圈,抛頭露面的,真是丢我們薄家的臉!”
她這話已經是明晃晃的看不起姜星眠了,姜星眠也沒跟她客氣,她這人越是生氣,對人的态度就越溫和,隻是嘴裡的話就不是很好聽了。
“大伯母估計是年紀大了,思想還比較落後,不過我也能理解您,天天在家相夫教子也确實會跟不上時代的腳步,我勸大伯母有時間可以多出門走走,多觀察了解一下在社會上打拼努力的人,這樣就不會對各行各業存有歧視了。”
姜星眠語調舒緩,面帶微笑,不細聽還真以為她在說什麼好話。
孟美緣被她這話說到臉色通紅,她有心反駁,就聽姜星眠紅唇輕啟,又輕聲細語道:“至于您說的我追着薄斯昀跑這件事,我得在這聲明一下,之前那确實是我眼光不好,喜歡錯了人,不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嘛,我現在已經擦亮眼睛,找到了更好更優秀的對象,以前的案底您就别提了吧,也不是怕被人知道,就是這事還挺丢人的,被我老公聽到了他也不會開心,您身為南章的親伯母,應該不會沒眼力見,再做這種讨人嫌的事吧?”
當着薄家爺爺的面,姜星眠這幾句綿裡藏針的話紮的女人臉色由紅泛紫,由紫泛青,再由青到黑,宛如一個調色盤。
她被姜星眠說到啞口無言,憋了半天都沒反擊成功。
眼看着客廳氛圍越來越怪,薄宏宇打完電話走了過來,他輕蔑地瞥了眼姜星眠,朝孟美緣說:“跟小輩有什麼好說的。”
雖然沒啥接觸,但姜星眠還是一下子就摸清了這人的性格,他簡直就是中老年版的霸總薄斯昀。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煩悶的情緒爬上心頭,姜星眠不再搭理他們,她提起茶壺,倒了杯水一飲而盡。
剛放下杯子,薄爺爺就拍拍身邊的位置,喊她過去坐,他給姜星眠一一介紹完人,就吩咐司機小卡去叫喻南章和薄斯琪回來。
姜星眠也是這才知道,原來薄斯昀還有一個姐姐。
小說劇情中,似乎都沒怎麼提到過他這個姐姐。
聽薄爺爺說,喻南章和薄斯琪關系好像還不錯,兩人出門是去摘果子了。
姜星眠大腦宕機,她一時沒法把喻南章和摘果子聯系在一起。
看着她一臉懵的表情,坐一旁的許醫生笑着解釋:“是南章在後院種的櫻桃樹林,近日果子熟了不少,斯琪老早就想來摘了,一直沒時間。”
薄爺爺也笑呵呵地說:“你要是也想去摘着玩,讓小許帶你過去看看。”
姜星眠還真有些心動。
與其坐在這面對着兩張讨厭的臉,不如出去轉轉呼吸一下新鮮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