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和說的随便畫,文雲姝也是随便畫着,把自己那一瞬間想的東西畫完了,腦中還是會反複的會想到那一雙紅着的哀哀的眼睛。
她并不是多會畫畫的人,隻能夠簡單的勾勒出幾筆,茵茵的草地之上,悠閑自在的巨鹿就這樣趴在樹邊,自由自在的享受着陽光、空氣、清風,還有地上鮮嫩多汁的青草。
而他的眼睛,沒有了紅色,遠遠的看着别的地方,似乎那裡有人正在等着他,他也随時随地能夠站起來,走出這一張紙的外面,揚着蹄子奔跑向那個等待的人的身邊。
淺淺的幾筆因為賦予了精神力,上面的事物都有了靈動的感覺。
就連文雲姝畫完之後都覺得有些神奇,她畫畫什麼水平,還是有點數的,旁邊的這些樹木就有點幹巴巴的,因為樹木是她第一個畫的,越是到後面,這些東西就越是增添了感染力。
等她擡頭的時候,便是看見對面的人有些出神的看着她,眼眸微動。
“我畫好了,這個要怎麼看?”剛才就算是說那些話,她也是絕對的尊重一個人的專業知識的,現在便也是語氣友好的詢問着他的意見。
那亂甩而出的精神力觸手便像是一下子彈回來的卷尺,‘當’的一下鑽回了他的身體,并且牢牢的緊縮進他的身體當中。
他想起了幼年之時,曾經被人說是怪物一樣的精神力。
時隔多年,他以為自己已經不再會想起那個時候的難過,他已經擊敗過這樣的眼神無數次,可在她的目光面前,他下意識的選擇了審慎。
認真的打量着手中的畫,他的目光也一下子就停留在了這一頭巨鹿的眼睛之上,裡面流傳出來的希望和溫暖是獨屬于她這個人的精神力特質。
“你知道這一頭野獸的來源嗎?”
這張紙是特殊的,是一種剛剛生産出來的特性紙,可以最大程度上收攏作畫之人逸散出來的精神力。
在他的研究上表明,就算是訓練得再好的獸人,都不可能完全的收攏自己所有的精神力,有些時候自己的氣息也是微弱的精神力的表征。
這一研究引起了精神力研究領域的争論,可是這些年來,反對的聲音漸小,越來越多的獸人專家通過實驗表明他所說的是真實的。
季星和說話的時候指尖掠過畫,畫上殘存着她的精神力,輕柔、緩慢、弱小、淡薄,和隻有B級的精神力相襯,她的精神力圖譜沒有什麼特别的。
高超的精神力等級,帶來的就是絕對敏銳的感知。
從她走進來,出現在他的世界裡的時候,季星和就敏銳的覺得這是不一樣的,是精神力圖譜,這種數字呈現出來的數據所無法感知到的。
現在他通過觸摸,用自己的精神力來感知,覺察到她内心深處的渴望,她想要知道更多的關于那一頭‘野獸’的事情。
他亦是可以成為合格的述說者和傾聽者。
面前的女孩有些猶疑,“這個是可以說的嗎?不是保密的東西嗎?”
文雲姝一直都相信好奇心害死貓的典故,不該她知道的,她知道了就要承擔後果,也許是去勇敢抗争,也許是放任自流。
她很難說清楚那一種更好一點,她也不完全是利己主義者,有的時候還有軟軟的心腸。
季星和呵笑一聲,“現在你不是已經參與其中?”
緊接着,他便是用一種平靜的語調陳述那一頭巨鹿背後的故事,順便注意着她的神情。
等說到這一位鹿科獸人逆轉了自己的精神狀況的時候,她臉上的吃驚不似作假,“那他還會繼續變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