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忽然灰袍修士大叫起來,舉劍沖去,反正都是一死,拼死一搏,若是真的能夠殺了天魔,他會揚名立萬,他可以得到無限資源!
“吼——!”牆頭的魔獸自牆頭躍下,身體化作雄獅大小。
這下它可以吃了吧!
四足未着地,卻在半空中被淩無咎随意一腳踹開:“别礙事。”
它這才發現自己會錯意了,狼狽摔在一旁,它尴尬的時候真的很忙,扭四處看,舔舔爪子,抓抓地。
修士的劍刃破開空氣,發出尖銳的嘯鳴,落葉攪動,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漩渦。
鋒刃傳來切入血肉的實感時,他心下大喜:“砍到了!”
他可是對着天魔的命門砍的。
另一人見狀,眼中也迸發出狂喜,當即縱身躍起,長劍化作一道銀色的閃電,攻向淩無咎。
淩無咎赤手格擋,兩人配合默契,劍勢如又快又急,一左一右将他困在中間。
先前傷口的鮮血頓時浸濕玄衣,布料破碎,發絲散亂,他踉跄後退,嘴角卻噙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見人逃了,修士乘勝追擊,劍尖直刺心口。
淩無咎飛身後退,落在魔獸身後。
魔獸正趴在地上無所事事,忽然聽見主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去清理掉他們。”
魔獸瞪着銅鈴大的眼睛,看看主人手上的儲物袋,又看看那兩個修士,毛茸茸的臉上寫滿困惑。
主人明明動動手指就能碾死他們,為何要演這一出?
擔心淩無咎随時回來,江躍鯉不敢多待,她洗得很快。
換上師父備的素白衣裙,感覺身上利落幹爽多了,烏鴉似乎非常執着于裝死,她也不管,直接将它裝到藥箱裡。
遊廊很安靜,清涼晚風吹得燈籠搖晃。
前方突然傳來淩亂的腳步聲。
一道修長的身影扶着廊柱,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有些踉跄。昏黃的燭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搖搖晃晃地落在青石闆。
江躍鯉下意識抓緊了藥箱提手。
兩人距離漸漸拉進,她終于看清了那人。
是淩無咎。
他又将自己搞得渾身血。
不過這一次,似乎受傷的是他。
墨發淩亂,黏染血的頰邊,玄色衣袍破碎不堪,光線昏暗,她看不清傷口。隻是看到一路上,他留下了點點滴滴的血迹。
他搖搖晃晃走到她跟前,才停下來。
和他渙散的眼神對視良久,江躍鯉這才反應過來,他竟然是專程來找她的,而不是去沐浴更衣。
噢,對了!
她好歹是一個醫修。
剛要上前去扶淩無咎,開口詢問他的傷勢,他卻蹙起了眉頭,神色不滿地甩來一物。
她手忙腳亂接住。
是個繡着暗紋的儲物袋,邊角還沾着未幹的血迹。
看着情形,上面的血迹應該是他的。
江躍鯉捏着儲物袋上未幹的血迹,心情有些複雜。
不為别的。
她打不開啊!
大佬不知菜雞的痛……
她把儲物袋塞到懷中,再擡頭,卻見淩無咎已經轉身離去,衣擺擦過染血的青磚,每一步都踏得極重。
似乎在發洩着不滿。
“那個…傷口…”她弱弱地伸出爾康手。
淩無咎背影明顯僵了僵,随即走得更快了。
江躍鯉讪讪收回手。
她很怕麻煩。
既然對方沒有求救,她也不太想動……
于是,她就這麼回到了昨天晚上的房間。
一進到房間,烏鴉便自動蘇醒,從藥箱裡鑽出來。
江躍鯉:……
江躍鯉想着它是系統,應該會有任務目标的情況,她問道:“天魔需要我救嗎?”
烏鴉歪着腦袋,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流光,像是在檢索着什麼數據,片刻後,它回答:“系統888為您服務,沒有生命臨危的提醒。”
“這樣啊……”江躍鯉點點頭,順手把沾血的儲物袋放進藥箱。
那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吧。
直到此時,她才有時間拿出師父送的儲物袋,細細查看裡面的東西。
和蘇玉衡給的各種通訊法寶、戰鬥法寶等不同,這個儲物袋中裝的,大多都是些日常用品,比如她的床榻、桌椅、衣服、吃食等,其中占據最多地方的,是藥。
裡面什麼東西都有,很雜,擺得還算整齊。
她還在角落裡找到了一張紙。
是一張清單,紙上密密麻麻列着各種物品,字迹各不相同,明顯是師兄師姐們一起寫的。
紙角處還有兩滴可疑的水迹,大概是那個愛哭的師姐留下來的。
她正布置房間,那隻胖貓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
她鋪床,它就跳上去打滾;她晾衣服,它就在架子上走來走去;連整理藥箱時,它都要探頭探腦地鑽進去。
一陣混亂中,終于收拾好了房間。
四周漸漸安靜下來。
江躍鯉坐在床邊,腦海裡又浮現出天魔渾身是血的模樣。
他那時連站都站不穩,臉色蒼白得吓人。
她将貓貓抱在懷中,輕輕撓了撓它的下巴,問道:“你說,你主人需不需要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