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男推推眼鏡:“他叫所非吧?等他活着離開鏡子本一定會有很多協會對他發出邀請的。”
越辰靠在椅子上休息,人多了他反而不願意看:“入了那幫協會事比遊戲還多,哪有自己過遊戲自由。”
眼鏡男說:“但是入了協會等級升得快啊,都是為了早日離開嘛。”見越辰沒搭理他,他笑道:“你還自己過啊?真不加入我們協會嗎?我們協會裡你的粉絲不少——”
越辰打斷了他:“不去,我絕對不會再加入任何一個協會。”
少女不知何時離開了,這一片隻剩他們兩人。
眼鏡男見勸不動越辰,也沒再繼續說,而是跟着一起看下去了。
畢竟接下來,就是鏡子本的重頭戲了。
——
意識到自己又進來後,所非反而不着急起來,他想看看這個遊戲還有什麼招數。
沒多久,門又悄聲打開了。所非握緊門把手,做好心理準備才出了門。
走廊上一片漆黑,一絲一毫的光芒都不曾有。所非關上庫房的門,摸黑向前。
原本不過幾米的走廊變得一望無際;所非能感覺到自己走了很久,但是遲遲沒有見到樓梯的位置。
因為他的左眼失明,視野相較于普通人缺失了一部分,所以他不知道在視線盲區的地方,無數面鏡子布滿了走廊的牆壁。
圍觀的人着急道:“他看不到嗎?鏡子馬上就要包圍他了!”
“他左眼戴眼罩,看不見那個位置。哎呀,真是可惜……”
異樣的反光吸引到所非視線時,鏡子已經将他包圍3/4了。
正常來講在這種環境中鏡子裡的景象也不會太清晰。奈何偏偏就在此時,所非頭頂亮起一盞微弱的燈。
照在他的身上,喚醒了鏡子中的每個他。
鏡子還在不斷增殖,所非向着沒有被鏡子侵襲的地方跑去,然而已經晚了。
他被無數個鏡子包圍。
鏡中的所有所非都在看着他,無論所非的視線看向何處,總會有個所非與他對視。
這種感覺格外掉san,所非盯着腳下的地闆,然而就連地闆也鋪滿了鏡子,鏡中的他與真正的他面面相觑。
“你為什麼不看我?”
“所非,我就是你啊。”
“我們都是你,看看我們吧。”
或懇求、或疑問,各式各樣他的聲音在這個密閉的空間響起;所非知道不能再拖了。
他的理智值已經來到了79,不僅如此,機械音也開始催促道:
“即将開始狂降模式,即将開始狂降模式。若無法離開鏡陣,玩家所非的理智值将以五倍式下滑。”
“倒計時:00:03:16。”
還有三分鐘。
所非當機立斷,對着離自己最近的一面鏡子一腳踢了過去!鏡子瞬間粉碎,所非剛放松下來,就見下一面鏡子立馬補了上來!
他必須得同時破壞多面鏡子,才能有逃跑的通路。
時間不等人,所非的理智值現在已經來到77,進入五倍模式他很快就會歸零。
衡量之後,最終他赤手空拳加飛身踢,同時破壞了三面鏡子,鏡子隻能一個個恢複,于是趁着這個間隙,他從兩面鏡子後逃了出來。
然而兩面鏡子後是無數個鏡子,所非最趁手的工具就是他的雙手,不顧鏡片割破肌膚的疼痛,任由鮮血淋漓,他硬生生給自己錘出一條血路。
“倒計時:00:01:00。”
僅剩一分鐘。
他的手上不斷冒着血珠,鞋面上也被鏡子碎片嵌入其中;所非根本沒有整理的心思,隻能慶幸他穿了一雙馬丁靴,鞋子足夠結實。
“倒計時:00:00:25。”
倒計時馬上結束,所非忍住疼痛,繼續向前。
直到最後一面鏡子也被打碎,所非終于看見了本應上樓的樓梯,踏上樓梯的那一刻,機械音再次響起:
“恭喜玩家所非突破鏡陣,距離三天結束還有兩天十五個小時二十七分鐘。”
“祝您好運。”
所非近乎脫力地坐在樓梯上,他看着手背上密密麻麻的碎片和手臂上被鏡片切割出來的傷口,突然明白林琳身上的刀痕和血痂是怎麼回事了。
這是鏡子的謀殺手段嗎?
現在似乎進入了平安時間,所非強忍不适,從傷口中擠出細小的碎片,防止感染。
機械音再次響起:“因玩家所非已逃出鏡陣,故由鏡陣造成的傷口現在正在愈合,隻要玩家最後離開遊戲,傷口皆可恢複如初。”
話音剛落,所非看着那些碎片消失,手上的傷口也止了血,隻有疼痛還伴随着他。
所非忍得住疼痛,隻要不出血影響他行動就好。
不過這個遊戲真是……非要看他已經清理了一會傷口才出聲讓他恢複。
惡意。遊戲也好、莫名奇妙的機械音也好,都對他充滿了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