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也是單獨坐在這，見到所非來，她還有些不适應地往旁邊坐了坐。

“怎麼了？”所非笑道：“這個椅子太短了，你再往那麼坐就要出去了。”

女人尴尬地笑笑，然後又坐了回來。

“你的朋友被分到維旦那邊了嗎？”

女人小聲道：“我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

所非裝作驚喜的模樣：“那你好厲害，一個人就敢出來旅行。”

女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為很想來王城看看……還好我的血液等級到了C級，不然根本來不了。”

“C級也很高了。”所非說。

“那隻限于我的家鄉。”女人怯聲道：“我家那裡太偏遠了……整座城裡連B級都沒有。要不是我血液等級勉強夠，選上了旅遊團，下次旅遊團再招募我就來不了了。”

“為什麼這麼說？”姚绮忽然出來問道：“C級就夠了啊。”

女人卻說：“我們那裡常年得不到血雨照拂，能誕生高血液等級的可能也越來越低。我現在已經是C級的臨界值了，再淋不到血雨，我就要降為D級了。”

姚绮終于得到了一條珍貴的線索，她也和其他遊客交流過，但他們身上并沒有女人身上的焦慮感。

于是不用所非多說，姚绮自然問道：“你們那裡多久沒有血雨了？”

女人垂下頭：“三年了……王城裡的血雨半年一下，離得近的周邊城市也能維持在一年到兩年。像我們這種極邊緣的地區，三年沒有血雨都算常事了。”她像是沉浸在了某種回憶中，語氣液帶了些許悲傷：“我剛出生的是A—B級之間，我家人認為隻要我能淋到血雨就有升為A級的可能，但是自那之後連續五年沒有血雨，等到再有血雨時，我的等級都已經降到臨B級了。”

她身上的悲傷太過濃郁真實，姚绮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問道：“為什麼血液等級會降呢？我從沒聽過這種說法。”

“這……很難說。”女人整個人喪了下來：“與遺傳和後天都有影響，反正你們不懂，也不用問了。”

見到女人徹底陰沉下來，姚绮剛想出口安慰，就見“薇斯莉”伸手環抱住了她：“那你來到這裡真的很了不起，我希望我下次還會遇見你。”

女人似乎有些驚訝：“不……不用的……謝謝你，謝謝……”

所非彎彎嘴角，他擺出薇斯莉最常用的笑容，語氣輕柔而溫暖：“我不騙你，血雨，馬上就要來了。”

姚绮狐疑地看了所非一眼，她與薇斯莉交流這麼久了，從沒見過她如此和善的模樣。

所非也擡眼看向她：“當時找你們四個廢了我不少功夫呢。”

姚绮輕輕皺起眉頭：“當時發生了些意外。”

女人的情緒好轉了些，也跟着說道：“我記得那天，當時你很焦急地跑出去了。”

“是的。”所非說：“畢竟身為一個專業的導遊，一定要保證自己的遊客一個都不少。”

女人終于又笑了起來，還是那樣不好意思的笑：“我從來沒想過導遊會是這樣溫柔的人，之前是我對你有誤解了。”

所非的套話計劃終于一步步引了出來，他并不在乎姚绮是否在場，因為這件事和賤血之人毫無關聯。

所非略微驚訝道：“什麼誤解？我能有幸聽一聽嗎？”

女人說：“就是……都傳導遊的血液等級很高、是王室成員、很高冷孤傲等等。其實當時報名參加的時候我也很忐忑，因為前兩年的事故影響特别大，今年來旅遊的人數都比往年少，要是人還像之前那麼多，我可能也報不上名……”

“什麼事故？”不等所非發問，姚绮率先問出口。

“就是在那個湖泊劃船的時候忽然出了事故，兩年死了二十多個人。”女人說：“當時這事鬧得很大，不然今年報名的人不會這麼少。”

所非身上的鬧鐘響了，叮叮當當的響聲打破此時的氛圍，他關上鐘表，站起身來，跟所有人說道：“現在集合，我們要準備回去了。”

女人和姚绮都歸隊了，他見姚绮跟越辰竊竊私語，肯定是在分享剛剛女人說的事。

所非有任務在身，他得先帶這幫遊客去找維旦，所有遊客都齊了，他才能回去。

然而等他找到維旦時，維旦表示那四個遊客還處于昏迷狀态，沒法離開。

“另外四個呢？”

維旦語氣不善：“我說了，在照顧他們。”

“他們八個人要待多久？”

“後天吧，我知道你的旅遊周期，到時候會把人給你送來的。”

不等所非再開口，薇斯莉的聲音再次響在他的腦海中：

“先走吧，他們回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