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斯莉的聲音貫徹整場展覽,所非仔細聆聽着她的每一句話,不放過任何線索。
然而剩下的東西都沒有辦法使用手電筒光照,光束除了在前方照亮前路,就再沒有其他的功能。
他們即将走到盡頭,就在這時,突然傳來玻璃碎在地上的聲音。
所有人聞聲望去,是質疑安保的男人打碎了一件展覽品。
薇斯莉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所非一直在她身邊觀察,于是他敏銳地捕捉到了薇斯莉的一抹笑意。
很淺淡的笑意,像是在嘲笑男人一樣。
屋裡頓時燈光大亮,這是人們才發現這裡的燈并不是常規的白熾燈,而是豔紅的燈光,這種光芒下連視物都十分痛苦,所非下意識地閉上眼睛,過了一會才緩緩睜開。
“抱歉,既然東西出現了毀壞,那隻有調查清楚動機後我們才能離開了。”薇斯莉看着慌張的人群,冷靜地說道:“都站好!不要急,一會會有專人處理。”
沒多久,一組身穿标準警衛隊的人來到博物館,他們迅速對那個男人實施了抓捕,然後當着所有人的面問他為何要碰碎展覽物。
男人支支吾吾道:“就是不小心……太暗了,我沒看清,就碰掉了。”
警衛隊很快将監控視頻調了出來,男人顯然是蓄謀已久,對着那個玻璃倉直接出手将其推到在地,裡面的展覽品是一個雕刻出來的木頭人,在接觸到紅光的一瞬間,木頭人的表面開始溶解。
證據确鑿,男人被警衛隊以故意損害為由押走,那個木頭人反而沒人管它,任由燈光熾烤。
所非将它撿了起來,木頭人小小的,外面的表皮已經化了一層,握在手裡黏糊糊的,像膠水一樣。
最奇特的,是木頭人的姿勢。它似乎在抱着什麼東西,雙手圍成圈,裡面空落落的。
薇斯莉見他把木頭人拿了起來,說:“放在手上太久會粘上你的皮膚,放下來吧。”
所非并沒有拿下來,而是問道:“這是誰?”
“據說是純血之王。”薇斯莉說:“不過沒有人能确定真假,這上面也沒有純血的殘留,誰知道到底是誰呢?”
燈光又暗了下來,所非問:“要把他放在哪?”
“扔在這裡就行。它已經沒有展覽價值了,是廢棄品。”
聽到薇斯莉這麼說,所非反而把木頭人自己收了起來,他的手上還殘留着膠痕,待到風幹,他才一點點地撕了下來。
博物館之行結束後,薇斯莉正打算帶他們在附近參觀一番,就聽見一聲巨大的煙火聲響。
完全是如同血漿一般的顔色的煙花噴射而出,普魯卡斯城不小,從王宮噴射的煙花能飛到這裡,可想而知其威力如何兇猛。
薇斯莉停了下來,她看着從王宮裡漂浮而出的氣球,嘴角控制不住地彎了上去。
“血雨……要下雨了。”
就在這時,巨大的環繞廣播音響在全城人的耳邊:“明天将舉辦處刑日,全城人皆可到處決刑場參觀!”
“不僅如此,為了讓國王的身體轉好,王子殿下特意決定将定在年末的血雨提前至明天,請各位盡情享受着血雨帶來的滋補與營養,讓我們一起虔誠地祈禱,願國王陛下能再次帶領我們!”
“明明都死了。”薇斯莉通過所非的視角知道了一切,“真有意思。”
所非看向薇斯莉,那一大盅被污染的血液,會帶來怎麼的影響呢?
薇斯莉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明天,你就知道了。”
所非突然問道:“還會有第七天的參觀嗎?”
“或許吧。”她漫不經心道:“不過明天既然有處刑日,那我們也要改一下行程了。”
不等所非再問,薇斯莉站在前方組織道:“既然各位來到了普魯卡斯城,并且趕上了我們的處刑日,那就一定要參觀一下真正道處刑,是如何的公平、公正了。”
她的眼睛半垂下來,随後激動地高喊道:“而且明天的血雨更是可遇不可求!諸位來自全國各地,雖然淋過血雨,但是都不及普魯卡斯城的血雨純正。”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所非:“明天,我們就能淋到真正意義上的、公平的血雨了。”
底下的遊客們顯然興奮起來,就如同那位來自偏遠地區的女生所說,因為距離普魯卡斯城太遠的關系,她的家鄉甚至三五年才會降一次血雨。
有人在後面讨論會不會借此機會提升等級,有人在慶幸自己真是幸運無比,趕上了王城的血雨。
所非擡眼看向薇斯莉,發現薇斯莉還在看向他,她的嘴一張一合,所非能猜到是哪兩個字。
公平。
明天将是,真正的公平。
回賓館後所非迅速觀察起他的窗戶,今天的窗戶近乎占了整個牆壁,和第一天比起來,擴大了接近兩倍。
明天能進處決刑場,那是他最重要的機會!
他必須得想辦法潛入到天花闆上,純血之人的雕像一定藏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