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雲渡帶着一身濕氣走到盥洗台前,找到了一把剃須刀,反握住照着鏡子找準了角度,手抖得太厲害。
他做了個深呼吸,用左手握住自己顫抖的右手,鋒利的剃須刀一點點劃開了自己的肚皮。
因為感覺不到疼,他已經無所畏懼。
他将自己的肚子劃拉開一個血口子,鮮紅的血嘩嘩沿着他的雙腿流到了地闆上。
“小怪物,我要把你掏出來,然後再将你碎屍萬段!”
終于血口子劃拉到能伸進去一個拳頭般大小,他将自己的右手伸進肚子裡,指尖滑膩的觸感讓他覺得惡心。
“找到了!”關雲渡猙獰一笑,一把将那肉團子拽拉了出來,比手掌稍微大一點已經成形的嬰兒,“哈哈哈哈哈哈,殺了你,殺了你!!”
那嬰兒猛地睜開了猩紅的雙眼,跐溜一下從他手掌心掙脫,桀桀地怪笑着,竟露出兩顆青色的獠牙,張嘴咬上了他頸部的大動脈。
“駭——!”關雲渡一口氣回了上來,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暈倒在浴室的地闆上,花灑溫熱的水澆在身上驅走了這陡然而來的寒意。
他,暈倒了?剛才的夢魇太過真實。
肚子裡的小怪物終于安分了。
才剛松口氣,他眼尾的餘光看到一雙十分寬大、青筋暴起的雙手,從滿是水漬的地闆裡伸出,順着他的腰腹緩緩向上移動,關雲渡瞪大着恐懼的雙眼,仰躺着一動都不敢動彈。
耳畔傳來一聲歎息,那股森冷的寒意一下從耳朵裡鑽了進去,蔓延至四肢百骸。
浴室的天花闆上有一面偌大的鏡子,他無比清楚地看到自己此時狼狽至極的模樣,雙腿突然被一股蠻橫的力量分開到至極。
他太清楚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表情扭曲難堪,撕裂的痛楚從下方傳來,疼得他渾身劇烈顫抖,緊接着身體随之起伏晃動,浴室的燈太過晃眼,世界在搖搖欲墜。
耳畔的喘息越來越粗重,‘他’的動作也越來越無節制。
關雲渡也不知到底是痛苦更多還是快樂更多,隻是無意識地低聲哭訴哀求:“我求求你,不要再搞我了,你放過我吧!求你,我受不了……”
因無法承載更多關雲渡漸漸失去了意識,世界好像變成了灰白,隻有天花闆的那盞燈,依舊亮得刺眼。
他醒來時屋裡一片漆黑,他居然是躺在床上的,身上還蓋了被子。
所有的窗簾都被拉得嚴嚴實實透不進一點光,頭疼欲裂。
房間外如雷般粗暴的敲門聲還在繼續,關雲渡疲憊地坐起身,因一天一夜沒進食,餓得差點虛脫。
肚子裡的東西仿佛在強烈的抗議,已經沒有足夠的營養讓它吸食,關雲渡發狠地摁着肚子上遊動的鼓包,竟面露得意之色:“拿不掉你,我們可以一起餓死,小雜種!”
門‘嘭’的一聲巨響被砸開。
為首的男子身形挺拔俊美,與關雲渡有幾分相似,一身高定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帶着幾個手下從門外大喇喇地闖入。
‘刺啦’一聲,陽台的窗簾被猛地拉開,陽光從窗外照了進來,刺得關雲渡睜不開眼。
男人終于看清了床上人不人鬼不鬼的關雲渡,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
頭發淩亂,衣不蔽體,也不知昨晚跟誰在鬼混,留了一身的痕迹,就這麼毫不遮掩。
“關雲渡,你怎麼變成這個鬼樣子?”
關雲渡譏諷一笑,從床頭摸了煙盒,一副悠然的模樣點上煙,狠抽了口故意惡心他道:“你要是被一隻男鬼搞一晚上,也不見得會比我好到哪去。”
之前傳聞他被厲鬼纏上關雲熙始終不信,現在看到他這個鬼樣子居然有點信了。
關雲渡撐着床沿起身,薄薄的毯子從他小腹滑落,他最近消瘦得厲害,所以肚子大得格外顯眼。
幾人吓得都踉跄退後了兩步,滿是震驚。
“看什麼看,沒見過男人懷孕嗎?”關雲渡嘴裡銜着煙去洗手間放水。
“關雲渡,你少給我裝瘋賣傻,從今天開始,這裡不再屬于你,馬上從這裡滾出去!”
從洗手間傳來一聲輕嗤:“滾出去?你唆使爸把我信用卡停了,這是我最後的容身之地,關雲熙你想逼死我?”
“這一切全都是你咎由自取!”關雲熙看着他隻有厭惡,沒有一絲憐憫,對于這樣的人渣死了也是活該!
“把他拖出去!”
保镖上前反扣過他的手臂,強行想将關雲渡扔出去,關雲渡并未掙紮,臂膀傳來随時都會脫臼的酸疼感,就在門口,他詭異地笑了兩聲:“你就這麼看着?呵呵呵呵……反正我死了,這隻鬼崽也活不成了吧?太好了!哈哈哈……一起死啊!!”
兩保镖突然感覺渾身一陣惡寒,手上卸了力,先是右邊的保镖被一道神秘力量撞開,有什麼東西鎖住了他的脖子将他高高卡在牆上,瞬間失去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