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子倒是好福氣。”紀惟酸溜溜地别過臉,羨慕得眼紅。
“三哥你别擠我!”紀昭離推推紀惟,擠到前面,保證虞歸第一眼便能看到自己。
“别費心勁了,我就不信你能有這個福氣。”話是這麼說,但紀惟還是往後挪了挪,給她騰出了位置。
江遲硯站得累,拍拍紀惟,小聲對他說:“我去晏月的攤位歇一會,等他們好了我們一起回去。”
紀惟随意應和,擺擺手讓他放心。
馬車内,林邬玦拘謹地坐在對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虞歸看出他的緊張,難得寬慰:“放輕松,你與我有緣,有什麼疑問,随便問。”
林邬玦抿抿唇:“什麼都可以問嗎?”
虞歸颔首,語帶笑意:“什麼都可以。”
林邬玦深吸口氣,直視對面的女子,沉聲道:“我想知道,我會不會因為某個人而死?”
虞歸詫異挑眉,随即神秘莫測地笑了聲:“你倒是問到了點子上。來自異世的力量将你的性命與他人綁定。很不幸,與你性命相系之人身份特殊,他氣運深厚、天資不凡,日後卻會遭歹人相害,誤入歧途。但……你的存在是個變數,若你能探明真相,未必不可改寫未來。”
林邬玦沒想到她連系統都知道,連忙追問:“您可知是誰要害他?”
“天機不可洩露啊。”虞歸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放輕了聲音提醒道,“不過有句箴言,我倒是可以送給你——
這世間萬事,真真假假,你所聽到的看到的經曆過的都未必真實,莫要傻傻分不清楚。”
林邬玦從馬車上下來,眉心緊鎖,身後虞歸目送他離開,與殷切看向她的紀昭離對上視線。她倏地一笑,開口邀請:“公主殿下,請上來吧。”
紀昭離不可置信,指着自己:“我、我嗎?”
虞歸颔首,一隻手做出“請”的姿勢,目光沉靜而柔和。
紀惟的表情瞬間繃不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紀昭離,滿心滿眼都是:憑什麼?!
紀昭離歡歡喜喜地跑上馬車,絲毫沒注意到身後某人酸溜溜的目光。
林邬玦心裡想着事,回過神時,紀昭離已經笑容滿面地給了紀惟一個大大的擁抱,興奮溢于言表,怎麼也藏不住,如果江遲硯在的話,肯定會想到搖着尾巴嬉皮笑臉的薩摩耶。
紀惟沒好氣地别過臉,擡腳就走:“行啦别嘚瑟啦!走了。”
不遠處,江遲硯舒舒服服地坐在帳篷裡,懷裡還抱着一隻雪白的狐狸,身旁的少女正在喋喋不休地吐槽:“我跟你說,鶴歸塵那小子是真有心機啊!你在下面排隊不知道,我在上面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先是借着和同伴叙舊的借口和你換了位置,結果他那個同伴沒過多久就離開了!後面又有兩個人排在鶴歸塵身後,然後你猜怎麼着?那個男的又回來了!然後鶴歸塵又順理成章地和那兩個人換了位置!”晏月憤憤道,“我一開始還不知道他想幹嘛,直到俞師姐排在他身後,他那個同伴再也沒有出現過!”
江遲硯瞪大了眼,心裡隐隐有個猜測,獎品的移動是攤主以靈力為引,越是往後,攤主精力不濟,就越容易成功,這也是為什麼大多付費攤位都不止一個人的原因。
他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鶴歸塵想故意讓前面的人去消耗師尊的精力?”
“我猜就是!”晏月斬釘截鐵,帳篷裡的其他幾個人也煞有介事地附和。
“不然他為什麼不和俞師姐換位置?不就是怕俞師姐先一步把獎品赢走嗎?”
“隻是沒想到,黎晨劍還真被這小子拿到了!羨慕死我了。”
“再羨慕也沒用,就算沒他,憑你的實力,一百年你也拿不到。”
“啧,那我甯願赢的人是俞師姐,至少俞師姐坦坦蕩蕩,沒搞這種小心機。”
江遲硯不解:“以前沒人發現他的小動作嗎?”
晏月踟蹰道:“這……他應該是第一次這樣,不然不會沒人發現。”
“可能是今年有危機了吧,畢竟俞師姐去年才突破,實力提升了一大截!已經能輕松在宗主手底下奪寶了。要不是鶴歸塵位置靠前,黎晨劍肯定是我們俞師姐的!”
“好不甘心啊,我親愛的俞師姐,明明就差一步啊!就一步啊!!!”
江遲硯歎為觀止:“你們别太愛。”鶴歸塵雖然耍了點小心思,但這并不過分,反而間接幫了他,江遲硯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幾人同時嗆聲:“要你管?”
江遲硯閉嘴了,他不是第一次見識到俞令晚“粉絲”的力量,永遠都這麼……不容小觑!
談笑間,帳篷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幾人對視一眼,走出帳篷,卻見林邬玦雙目赤紅,将一名少年壓在身下,拳頭一下下砸上去,被打的人慘叫連連,毫無還手之力。
周圍的人急忙去拉林邬玦,因着他沒有修為,拉架的人不敢下重手,怕傷了他。這也給了林邬玦機會,他雙手死死掐着身下人的脖頸,喉嚨裡發出困獸般的嘶吼。
“林邬玦,你在做什麼!”晏月厲聲喝道。
不怪她這般憤怒,那被按在地上的少年正是她的親弟弟晏星。
尖銳的女聲打破了幻境,林邬玦猛地回神,隻見自己雙手掐着晏星脖頸,晏星臉色漲紅,幾乎喘不上氣,身邊不知是誰還在拉他的胳膊,耳邊盡是呵斥聲,和衆人或鄙夷或不恥的目光。
林邬玦怔怔地松開手,看着咳嗽不止的少年,雙腿發軟猛得後退幾步,眼底一片茫然。
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