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之恒的手很涼。

也許是擔心沒辦法将她拉出去，衛之恒将她的手握得很緊。

這讓顔桃想起衛之恒的那道侵略性十足的視線，兩者給顔桃的感覺都是一樣的。

站到地面上，顔桃小聲道謝。

除了之前親她之外，衛之恒再沒有任何動作。

大概是衛之恒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顔桃沒之前那麼怕她了。

不就是大妖嘛，還真能吃了她嗎？

大着膽子，顔桃将所處的地方打量了一遍。

這是一個山洞，山洞上面有許多鐘乳石，水潭的水光使那些鐘乳石煥發出不一樣的色彩。

水潭旁邊，靠着山壁的地方有一張石床，石床上面鋪着柔軟的毯子。

顔桃剛剛待的地方是一口棺材，棺材周身描繪着繁複的花紋，不知道為什麼，顔桃一看那些花紋就渾身不舒服。

也許是因為這是一口人還活着就要被裝進去的棺材。

也許是感受到了原身的情緒，她們兩個都不喜歡。

手腕上的镯子發出響聲。

顔桃看了一眼，系統告訴她，這具身體是她自己的，她和原身同名同姓，原身的執念化作镯子戴在她的手腕上，等到她完成任務之後，這個镯子就會消散。

顔桃摸了摸镯子，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會完全原身的執念的。

不過現在有個大問題等着她。

大妖一百年前被道士鎮壓在此，是不能離開這座山的，那她呢？

她如果要走的話，大妖會攔她嗎？

要不然她還是偷偷離開吧？

但……在一隻修行很高的大妖眼皮子底下溜走，她有這樣的本事嗎？

顔桃有些發愁，坐下來歪着頭思索，頭上的發钗墜得她腦袋疼。

一想到原身要被打扮成這樣，裝進棺材裡，顔桃心裡就不是滋味。

她動手拆了頭上的珠钗，随手扔回了棺材裡，又将身上裡三層外三層的禮服脫了一層下來。

其間衛之恒懶洋洋看過她一眼，顔桃手腳都僵住了。

等到衛之恒将視線移開，她才又繼續。

衛之恒閉着眼睛假寐。

她之前聽水斷山當地的妖精說過，水斷山以前是神山，那些皇帝可迷信了，祈禱風調雨順會來水斷山，祈禱征戰勝利也會來水斷山。

更有甚者，連自己的陵墓都選在了這裡。

還選了自己最為寵愛的妃子跟自己葬在一起。

所以……這就是傳說中的那個妃子？

衛之恒睜開眼睛，顔桃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了她的面前。

很漂亮。

笑起來如同彎彎的月牙。

比衛之恒看過的每一次月亮都要吸引人。

顔桃問：“那個……我能出去嗎？”

衛之恒沉聲問：“你想出去？”

這是什麼意思？

顔桃在心裡斟酌着詞句，她道：“我在棺材裡被關了那麼久，好不容易重見了天日，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衛之恒幾乎沒聽見顔桃說了什麼，她看着顔桃向往的臉，道：“繞過水潭就是出山洞的小路。”

顔桃眼睛亮了亮，脫口而出，“你人真好。”

衛之恒淡然道：“我是妖。”

“你是個好妖。”

認真說完這句話之後，顔桃就提溜着裙擺，往水潭後的小道去了。

雖然是小道但卻并不狹窄，顔桃站在洞口向外眺望，陽光讓她的眼睛有些發酸。

天上飛着自由自在的鳥，地上跑着可愛的松鼠。

顔桃擡起手，輕聲在镯子邊說了一句，“這就是現在的世界，很好。”

镯子動了動，算是回應她。

水斷山很大，顔桃擔心迷路，或者是遇到她沒辦法對付的野獸，又回到了山洞裡。

在半路上，顔桃遇見了衛之恒。

看她的樣子不像是要出去，倒像是怕她跑了，過來看着她的……

衛之恒目不轉睛地盯着她，若無其事地問：“回來了？”

顔桃點了點頭。

她要是敢說一個走字，會被衛之恒抓起來吃掉吧！

與衛之恒擦肩而過的時候，顔桃被衛之恒的尾巴卷住了腰。

尾巴貼着的肌膚滾燙一片，顔桃不自在地動了動，卻感受到尾巴纏的更厲害了。

顔桃不敢動了，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可隻能眼睜睜看着她和衛之恒的距離越來越近。

衛之恒勾起顔桃的下巴，她問：“我剛剛為什麼要親你？”

她怎麼會知道啊。

顔桃目光閃躲，卻避無可避，隻能對上衛之恒的眼睛。

顔桃猶豫道：“給我渡氣？”

總不能是因為想親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