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半為你而跳,
另一半,皆為陳君歸。
不必尋我,望珍重。”
她最後連龍息珠都未曾帶走。
将銳幾乎搜找了整片東海海域,都未曾發現将離的蹤迹,他也不明白陳君歸是何許人,隻當是龍族一無名之輩。
最終是小鯉說出了實情。
陳君歸是一個凡人,将離去了人間,尋到他并和他在一起了。
陳君歸竟是一介凡人?
将離是如何和他相識的,又是怎麼心系于他的?
将銳心中有千百個問題,這千百個問題,在他見到将離的那一刻,都煙消雲散了。
因為将離依偎在那俊朗的男子身旁,看上去幸福極了,開心極了。
将銳不曾出面與将離相見,隻每月十五于她門前放一盒鲛珠,皆為上好的千年鲛珠,放在将離身邊,對她的身體亦有些好處。
待鲛珠上的靈氣散去,将離還可以拿去集市賣掉,此等品相的鲛珠一顆便可以換得上百兩黃金。
這是他和将離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直到兩年後,陳君歸高中進士,攜将離離開了鎮子,将離依舊是留下了一封信告知的将銳。
那段時間,正是将銳與将翊之間鬥争最為激烈的時候,也是龍王将廣最忌憚将銳的時候。将銳心想将離在人間,他為其擋着将翊和天錦公主,以及野豬精一族的明槍暗箭,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便沒有立刻跟去。
如今想來,真是萬分悔恨。
這世間法則當真精妙無比,每一位運籌帷幄,滿腹計謀的人皆以為自己勝天半子,當真可笑。
刹那間閃過的念頭,習以為常的思維,防不勝防的意外,加在一起足以決定成敗生死。
天道就是這樣罷,給人一些溫情,又給人一次殘酷,如此循環往複。
隻短短十個月後,将離便離世了。
那日,東方的半邊天驟然暗下來,将銳身處龍宮都能聽見暴烈雷鳴,聲聲似嗚咽,閃電在雲層中狂舞,每一次閃爍都将天地映得慘白。将銳的心髒也一直在沉沉作痛,胸口似壓着千斤重物,使他喘不上氣。
還未等他作出反應,手邊那顆屬于将離的龍息珠寶光四射,光暈足以照亮整座寝宮!
将銳察覺或許是将離出了問題,他趕忙前往了人間,但将離的氣息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算是手捧着龍息珠,走遍齊明國和附近國家,都無法尋到任何蹤迹。
将銳甚至連陳君歸的影子也找不到,他和将離就此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
發生了這件事,龍王将廣隻惺惺作态地難過了兩天,便再也沒有提及将離。而将翊,他的好弟弟,抓住了時機,趁他心神不穩之際,部署了暗殺。
将翊買通了将銳身邊的一位心腹鲨衛,以其家人作挾持,強迫鲨衛在将銳睡夢中,将他一擊斃命。
鲨衛失敗了,是小鯉為他擋下緻命一擊。鲨衛以頭觸礁,自盡,未留下任何話。
小鯉死了,這個在海底龍宮和将離最親密的夥伴,為救将離的兄長而死。
瞧,成或敗,生或死,隻在瞬息之間,讓人猝不及防,難以預料。
而這隻是此後數年中,将翊對将銳,很尋常的一次暗殺罷了。
他和将翊的鬥争,一直持續至去年,将銳終于在他父王面前,親手斬殺将翊,囚禁了天錦公主。
龍王将廣,垂垂老矣,這十幾年間,将銳一直設計使其心魔橫生,法力大減。
如今的将廣,整日擔憂着他的發妻,白熙公主的冤魂,是否來向他來索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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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将銳低低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
笑聲在幽暗的空間裡回蕩,也在姜寓九幾人的心上回蕩,一聲又一聲,一聲高過一聲。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待将銳止住笑聲,他又慢慢解釋道:“直到近幾日,我才在這齊明國的長公主府可以感知到她的一縷微弱的氣息,所以今夜攜龍息珠,來到了公主府。隻是沒想到,這龍息珠突然被觸發,這才遇到了幾位,也讓我心神遭受幹擾。”
長公主府感知到将離氣息?長公主府裡藏着的秘密着實不少啊……
姜寓九若有所思道:“事發突然,誰也未曾料到。”
“我們不如先行離開這龍息珠,再商議其他,姐姐,你認為如何?”懷光慢條斯理地開口,眼神确實似笑非笑地落在将銳身上。
姜寓九:“嗯。”
将銳覺察到懷光的眼神,臉上恢複幾分清明,走向姜寓九,“好,我帶幾位先出去。”
這話音剛落,姜寓九正要轉身,就見将銳渾身猛地一顫,仿佛被雷擊中般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