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受到三次重擊,薛笑人嘔出一口血,再也沒了動靜。
下手重了?
文雯上前檢查了一下對方,發現還有微弱呼吸。
還好。
薛笑人的組織是她精挑細選許久的目标,下屬實力不錯,成員又都不知道老闆真面目。隻要及時做掉老闆,其餘人壓根不會發現換了上司。
在她問出對方和下屬的聯系方式之前,薛笑人可不能死。
文雯拎着薛笑人的後衣領,離開了薛家莊。
在她離開後不久,一位老人姗姗來遲。
薛衣人在薛笑人離開後心裡一直隐隐感到不安,練劍也難以集中精神,他當機立斷,喚來下人詢問薛笑人消息,誰知找了好幾個都一問三不知。
薛衣人心頭不妙的感覺愈盛。
他索性喊來莊裡所有可以空出手的人一起去找薛笑人。
随着搜尋時間越來越長,薛衣人心頭也蒙上了一層陰影。
當他在一處涼亭尋找時,靈敏的聽覺突然捕捉到一絲聲響,他當即尋着聲音方向趕去。
那裡已經是薛家莊十分荒涼的地界,薛衣人的心裡也愈感不妙。當注意到一旁的假山上有打鬥留下的痕迹,他的呼吸愈加急促,連握劍的手都不禁微微顫抖。
那是——
薛衣人眼睛瞬間瞪大,臉色頓時慘白一片。
血,地上大片大片的血。
笑人身上的荷包此刻孤零零挂在假山上,染上了暗紅色的鐵鏽,所用已錦緞殘破不堪。
薛衣人的動作更加急躁,又努力逼自己沉下心在周圍仔細尋找。
不遠處有一具屍體。
薛衣人瞳孔緊縮,呼吸都差點停止。
待理智占據上風,薛衣人立刻意識到對方的身形與自己的弟弟并不相符。
他登時松了口氣。
屍身反轉過來,對方正是這段時間将江湖鬧得沸沸揚揚的屠晚。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是被誰殺死的?笑人的失蹤和這件事有什麼聯系?
薛衣人腦海中盤旋着無數的疑問。
他耐着性子将周圍都細細查過幾遍後,将線索一一整理。
這裡至少曾有三人在場。
屠晚,笑人,和一個神秘人。
這裡沒有發現笑人的屍身,是壞消息中的好消息。
從屠晚的傷口看,殺了他的人武功很高,必不是無名之輩。笑人說不定也是對方帶走的。
想到之前在薛家莊周圍發現“大連盟”活動痕迹,又思及驚怖大将軍對屠晚锲而不舍的追殺。
笑人是不是意外看到了什麼隐秘?
薛衣人将荷包緊緊攥在掌心,目光冷銳,身上刺骨的劍意仿若寒冬。
淩落石,别讓他發現對方和這件事有什麼關系!
還在生死邊緣掙紮的驚怖大将軍自然不知道自己身上多了個黑鍋,相比之下境遇好不到哪裡去的薛笑人也不知道他哥為了他打算和驚怖大将軍幹一架。
薛笑人醒來的時候,身體劇痛,全身經絡骨骼都像被碾碎了一樣,連咽喉也刺痛無比,腦袋因失血過多有些遲鈍。
他茫然地将目光轉向四周,隻見一紅衣女子斜倚在樹上,月光下,美貌熟悉的面孔清晰可見。
薛笑人:“!!”
他立刻清醒過來,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薛笑人下意識想逃跑,但輕微的動作立刻引起撕心裂肺的疼痛,頓時不敢再動彈。他警惕地觀察對方動向,餘光不動聲色将周圍環境盡收眼底。
這裡已不在薛家莊範圍内,他此刻躺在草地上,周圍是一片不知名的樹林。
這個女人有什麼目的?!
似乎察覺到他的動作,淩厲的鳳眼掃了過來,薛笑人頓時渾身肌肉緊繃,精神警戒到了極緻。
隻見婆娑月影下,女子紅唇微啟:“薛衣人是誰?”
薛笑人懵了一瞬後,炸了。
不是?她有病啊!
這麼簡單的問題,江湖随便逮一個人都能說上三天三夜,用得着專門跑薛家莊捉自己嗎?!
不對,别被她繞進去。
想到對方詭異的功法,絕頂的實力,薛笑人決定先旁敲側擊一下:“不知閣下是哪位高人,可是與薛家莊有何誤會?”
文雯聞言眉頭微蹙。
又是答非所問,人族的語言體系實在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