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接過信,看也不看一眼,發洩般狠狠揉成一團用力砸向地闆。
紙團彈跳了一下又轱辘轱辘滾回到她腳邊。
文月動作一頓,居高臨下地瞥向地面。
薛笑人立刻禁聲,不敢再開口,縮在一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良久,隻見一隻繡花鞋伸出,用力碾了碾紙團,待其碾碎成粉,文月才緩緩呼出一口氣。
她與文雯意識相通,讓中原一點紅寫信隻是想從人族角度察看自己行事有無疏漏。
但現在用不着了。
方才發洩了一通,,文月的情緒好多了,她現在重新恢複了平靜。
情緒這般波動,自然不僅僅是這個組織事物繁多的問題,畢竟人族的一切大都對她毫無意義,她大可撂手不管。
她真正焦躁的是,修煉人形進展實在緩慢,而她的意識還不知道能存在多久。
該換個方法了……
擡手緩緩将額間的碎發梳至腦後,文月妖豔的鳳眸緩緩眯起,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為求穩妥,她本不打算在人族引起太大動靜的。
文月徑直離開了書房 ,對身後薛笑人的聲音充耳不聞。
哒——哒——
繡花鞋踩在紅木地面上發出輕響,在安靜的走廊回蕩。
文月漫不經心地捋着頭發。
漂亮如黑曜石般的瞳孔此刻暗沉翻湧。
但冷血實在太能跑了。
……
要不露破綻地将驚怖大将軍送回将軍府,需進行周密計劃。
沒有人知道,在他們讨論計劃時,清晨的霧氣同樣也将一切細節收入眼底。
文雯并沒有被列入計劃内,她依舊窩在自己的房間裡,小口小口吃着點心,阿裡媽媽陪着她。
中原一點紅盡職盡責地守在門口。
正在和同伴讨論的冷血突然一頓,他向來引以為傲的野獸般的直覺猛然間瘋狂發起警報。
“怎麼了?”花珍代關切地詢問。
冷血搖了搖頭,不知為何,下意識看向文雯的方向。
花珍代以為他是擔心自己的戀人,語氣不禁重了幾分,“别忘了我說過的話。”語罷覺得自己過于嚴厲,又刻意緩和了态度道:“不用擔心,她在這裡很安全,計劃順利的話,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冷血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不明所以,不知怎麼解釋自己毫無緣由的不詳預感。他仔細回想了一遍計劃,确定沒發現任何錯漏,隻好按捺住心中不安,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
其他人也沒将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繼續讨論計劃。
淩落石養傷許久,總算不至于鬼門關徘徊。一個萬事俱備的日子,計劃開始了。
冷血負責引開“三友”其二尚大師和上太醫,然而在收到撤退信号後,他按原計劃從小巷離開,卻在拐進一處暗門時突然嗅到一股似有若無的香氣,疲乏霎時似潮水般湧向全身。
他反應極快,當即拔劍刺向手臂,試圖用疼痛保持清醒,香氣驟然濃郁,
咣當——
手中的劍掉落,冷血也再也無法保持清醒,摔倒在地上,眼皮似千斤重,他試圖咬破舌尖保持清醒,牙齒卻疲軟沒有絲毫力氣。
哒——哒——
安靜的小巷内突然傳來走路的輕響。
是誰……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瞬,冷血隻看見一角鮮紅似血的裙擺。
來人正是文月,她身後還跟着薛笑人。
文月對他提供的迷藥非常滿意,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走了,俯身将冷血打橫抱起,突然眉頭微蹙。
不對勁,她并沒有像之前文雯那樣感受到靈氣自然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