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慕儒也跟着加入聊天,“是啊,以前都是周周把你的作業拿過來,我倆一起抄。”
“不過後來你不讓我們抄了,改成給他講題,我本來不想學的,但等你講完再抄,都快交作業了,隻能一邊聽一邊寫,沒想到還挺有用!”
雖然他剛過線,隻進了華大的圖書館學,讀完本科就考上事業單位,但還是把他媽高興地差點大擺宴席。
陸道衡把最後兩塊肉放進自己碗裡,随口道:“我失憶了,以前的事,記得不多。”
這是他坐下後,和尹慕儒說的第一句話。
周玄清聽到後,不解,“你不是隻忘了回國一個月的事嗎?!”
陸道衡面上淡笑着,優雅地包肉,朝他道:“以前的事,隻記得和你相處的細節,别人的,就不太記得了。”
周玄清:“哦,那還好,反正以前的你也不愛社交。”
尹慕儒咬着筷子,他怎麼這麼不信呢!
陸道衡把裹好的肉遞到周玄清嘴邊,“啊——”
看着他手裡的肉包,周玄清搖頭,“太大了,你吃吧。”
陸道衡好像不小心把兩三塊肉一塊包進去了,他一口吃不完。
“咬一口,剩下的我吃。”
周玄清咽咽口水,沒忍住,張嘴咬了下去,吃了一小半。
陸道衡看了眼缺了個小口的肉包,剛才的不虞瞬間消散,一口把剩下的全吃了。
而在對面看完全程的尹慕儒,兀自思索:
失憶真的會讓一個冷漠男變成戀愛腦?
周玄清咽下肉,這才繼續剛才的話題,說到陸道衡的糗事。
“以前你發了試卷,每次都攤開在桌面,你不知道,有時候我真的好想給你揉成一團扔垃圾桶裡,罵你裝貨!”
“是吧,尹慕儒?”
尹慕儒瞥了眼斜對面的人,可不敢點頭。
“我裝?”陸道衡凝眉思索,好似對這樣的事,真的沒什麼印象了。
“嗯~因為每次都考滿分,所以故意給我看的吧?知道我考得爛……”
陸道衡:“我那是給你答案,讓你先抄下來,認真聽課。”
誤解了他好心的周玄清表情一滞,“……是嗎?”
尹慕儒适時插嘴進來,“我就說陸大神不是那種人。”
周玄清朝他瞪眼:你現在知道裝好人了?!
三人喝了幾罐啤酒,吃完周玄清有些暈碳,以至于連尹慕儒邀請他唱K都拒絕了。
“要不你倆去?反正你們明天不用上班,我這個苦逼打工人,明天還得當牛做馬。”
“特别是現在少了主管,我們更加忙了。”
要尹慕儒和陸道衡涼涼的視線對上,感覺有冷風吹過,瑟縮了一下,攏了攏外套,當即和兩人說再見。
“我突然想起,昨天有個妹妹讓我帶她打遊戲來着。”
聽到這話,陸道衡凝眸看過去,比剛才的視線更冷,吓得尹慕儒一怵,他說錯什麼了?
等他想看清楚點時,陸道衡已經移開了視線,柔和地看向周玄清了。
尹慕儒:應該是看錯了吧?
幾人分道揚镳,周玄清和陸道衡上車回家。
“周周,我是你老公。”
“嗯?”
聽到這話,不解地擡頭看他。
陸道衡的臉色很嚴肅,聲音帶着冷凝的沉悶。
“你不能讓我和别人一起出去。”
好似一條被放逐的小狗,眼睑耷拉着,叼着牽繩放到他手上,質問他為什麼要放開。
陸道衡的眼睛很好看,即使現在生氣,也帶着一點可憐。
“周玄清暈乎乎的,這才想起來,剛才随口說了句,讓他和尹慕儒一塊去玩的話。
“他又不是别人。”
尹慕儒從小和他一起玩,兩人說是同穿一條褲子也不為過。
他隻是擔心陸道衡會無聊,畢竟也沒見他有什麼娛樂活動,更沒見他有來往的朋友。
“他是!”
周玄清本來靠着椅背,陸道衡拉人坐好,鉗住肩。
正色道:“我隻記得你,在我心裡,其餘的人都是外人,我都不認識,你不能把我推給不認識的人。”
周玄清醒了一大半,或許是平常陸道衡表現得太過正常,讓他忘了,陸道衡還是個失憶的病人。
“好,我錯了,下次不會了。”
“不會什麼?”
周玄清:……
這人失憶了,怎麼還話多難纏起來。
“不會把你推給别人。”
周玄清像摸小狗一樣,揉揉他的頭頂,“下次我帶你去玩兒。”
軟軟的頭發,摸着很舒服,難怪陸道衡平時都愛摸他的頭。
剛才還蔫兮兮的人,頓時笑起來,帶着一點稚氣,好似得了個寶物。
默了默,周玄清看着滿街的人,突然想到什麼。
擡頭問到:“這個月底,是不是到複診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