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不明所以,仍擡起手掌,摸了摸黑球的腦袋。
程野冷笑,“栓到大門口去。”
過了半小時,寵物醫院派來的救助人員才到。
程野帶頭往木屋走,想起小狗發顫的後腿,向工作人員描述小狗已知的狀況,“後腿應該有傷,站立會發抖。”
兩位醫生應了兩聲,帶着抓捕工具靠近木屋。
小狗顯然沒想到人類會去而複返,還帶回來了兩個同夥。
它一改剛才趴倒在地的姿勢,前半身直起,發出警告的低吼聲。
醫生試圖将小狗從木屋裡撿出,但小狗過于戒備,顫抖着呲牙,甚至為了躲避醫生的夾子,慌亂地在木屋裡逃竄。
程野站在後頭,看不清裡邊的景象,隻能聽見小狗愈發慘絕的叫聲,以及木屋裡時不時響起的碰撞聲。
他眉心蹙得更深,沒忍住出聲提醒:“它身上有傷。”
醫生隻得收回了夾子。
程野擡手,捏了下鼻梁,吐出一口濁氣。
最終作出決定,語氣裡透着一絲無奈,“把木屋拆了吧。”
他話一說完,徐叔回屋裡拿工具箱。
空閑的阿姨們聽聞木屋裡有隻受傷的小狗,也跟了出來,七手八腳加入了拆房子的隊伍。
木屋的屋頂被卸下,小狗被突如其來的光亮吓得閉着眼。
工作人員沒有放過這一機會,将小狗抓了出來。
本打算将小狗塞進鐵籠,帶回醫院檢查。
但小狗迅速反應過來,極度恐懼,大力掙紮,爪子用力扒住鐵籠,怎麼也不願進去。
醫生本想用夾子拽開小狗的爪子。
程野被小狗凄厲的慘叫驚得心一顫,猛然出聲制止,“算了,就在這檢查。”
最後是在一樓客廳做的檢查,幸好醫生帶足了工具。
盡管程野臭着臉把所有無關人員趕走了,但仍有阿姨偷偷打量着這邊的情況。
“身上好幾處劃傷,已經開始結痂痊愈了,後腿的傷口估計是泡過水,好在沒有發炎感染。”
醫生看了看小狗結痂的地方,臉色緩解許多,“結痂的地方很髒,需要進行清理。”
既要給小狗處理傷口,也需要為了避免傷口感染更加嚴重,還需要為小狗做清潔。
最終,狗整體的毛發被剃短,傷口周圍更是光秃秃的。
小狗是一隻中華田園犬,看不出是和什麼的雜交種。
此刻打了麻醉劑,閉着眼,溫順地趴在茶幾上,淡粉色的身體随着呼吸不斷起伏,像是一朵漂浮着的粉紅色雲朵,乖巧漂亮。
醫生給狗清理完潰爛的傷口,塗完藥後,纏上繃帶。
一邊給狗戴上伊麗莎白圈,一邊和程野說:“外傷已經處理好了,等小狗情況好些後,還請程先生帶小狗來寵物醫院檢查一遍。如果沒有撫養小狗的打算,請不要丢棄,電話聯系我們,我們會來處理。”
說完,寵物醫院的醫護人員站起身,開始收拾桌上散落的藥瓶,“小狗每天需要換一次藥,注意不要碰水。”
程野點頭,讓徐叔送醫生們離開。
屋外看門的杜賓犬被送醫生的徐叔順手解開了繩。
今天下午沒有人陪它玩,杜賓犬打了個哈欠,慢悠悠鑽進自己的木屋,打算睡會兒覺,趴了幾秒,覺得不對勁,迅速擡頭,被頭頂的太陽晃了眼。
它茫然地鑽出了木屋,才發現自己的屋頂被人掀翻了,像扔廢品一樣丢在一旁。
“……”
杜賓犬呆立兩秒,無助地往屋裡跑。
它嗷嗷喊叫,想讓屋裡的人類去幫它修房子。才進門,就眼尖地注意到自己的墊子在另一隻狗身下!
“汪!!”
不可以!!!
杜賓犬拔腿跑近,湊在茶幾邊大聲抗議,咬住毛絨墊的一角,就要往外拖。
程野額角跳得厲害,迅速伸手,毫不留情地摁住杜賓犬的腦袋,面色陰沉地呵斥:“出去。”
天塌了。
天真的塌了!
不僅院子裡的家被拆了,屋裡的家還被别的狗占了,主人還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竟然為了别的狗兇它!
杜賓犬惡狠狠地盯着毛絨墊上的醜東西,兇殘地露出獠牙,試圖把這隻鸠占鵲巢的壞狗吓走。
程野怕杜賓犬傷它,忙将受傷的田園犬抱了起來。
這個舉動更是傷了杜賓犬的心。
瞧這見異思遷的主人,這是拿懷裡那醜東西當自家人,防備它這隻“外狗”嗎?
程野居高臨下看着杜賓犬,怕它跳躍發起攻擊,抱着田園犬的手不自覺往上擡了兩公分。
“……”
杜賓犬從喉間溢出兩聲不可置信的低吼,然後迅速扭身,撒腿鑽進了廚房。
搞得像它很稀罕程野一樣,這家裡喜歡它的人多了去了!
看見杜賓犬離開客廳,程野松了口氣,将小狗重新放回茶幾上。
小狗從昏迷中蘇醒,還未睜眼,先下意識地掙了下腿。但後腿卻像是被人綁了起來,動彈不得。
不僅是後腿,腦袋也被控制住了!
它猛地爬了起來,先是看見了前不久闖入它領地的壞人類,低頭又看見了自己被人類提起來的爪子。
程野隻是想給小狗爪墊上被忽略的傷口上藥,沒想到小狗會突然醒來。
一人一狗僅對視了一眼,程野立刻松開小狗的爪子,舉手作投降狀。
但還是遲了一步,幾乎他松手的瞬間,小狗發出應激的叫聲。
“汪!!”
同時,兇狠地朝人類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