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們識趣地出去,但也隻站在離宮殿幾步遠的地方,宮内會發生什麼并不難猜。
顧時伸手想去解她衣衫前打的結,卻被她阻止。
“你想讓皇宮裡的宮女都知道嗎?”
恥辱讓泠川漲紅了臉,她的語氣裡透露着些許怨恨。
她可不想在皇宮裡落下這種名聲,就像被突如其來地亵渎了一般。
顧時冷笑:
“你以為現在還有誰不知道嗎?這年頭連寡婦看了一個男人兩眼都要被人編排,誰會相信孤男寡女一起生活六年還能清清白白?”
泠川咬緊牙關,怨恨地罵道:
“反正也礙不着你的事!”
真是不公平……她斜着眼睛瞟他,怨恨地想,憑什麼他可以在摧毀她的人生後,輕輕松松地拍屁股走人,甚至還能毫無代價地登上皇位。
她不過是一個平民的女兒,卻被貴族因一時興起而拉上一輛糜爛華貴的馬車。
活下去的欲望和恨意又一起從她内心萌生。
如果想死,那大可以心灰意冷地無視掉顧時。但如果想活下去,顧時就是她不得不面對的一個怪物,一個她生存的障礙,一個必須被解決掉的錯誤。
他直接把手伸到她的裙下,他感受到她的膝蓋在微微顫抖。
“泠川,你做夢的時候都會夢到什麼?”
“我不做夢。”
她斬釘截鐵地說道,
“雖然我睡得不太踏實,但不做夢。”
她将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想把他推開,他的肩膀很寬,她隻能把雙臂張開,反倒給了顧時機會,像某種無聲的邀請。
“我不想住在這兒……我要回去……”
一些宮女簡直像木頭做的傀儡,看得泠川瘆得慌,她沒來由地開始懷念金盞那狡黠且自作聰明的樣子,她覺得金盞難以捉摸,有時候是王爺的眼線,有時候又會站在平民的一邊。
“你要習慣。”
“顧時,難道你喜歡這裡嗎?”
她驚訝地看着他,像從來沒認識過他一樣。
“不喜歡,但不是什麼事都能由着性子來。”
顧時垂下頭去想親吻她的鎖骨,她确實躲無可躲。
“你為什麼要對我做這種事。”
泠川皺起眉頭,用帕子掩着臉問。
她沒等到他的正式答複,隻得到了脖子上的一個吻和一陣模糊的沉默。
泠川也知道,她隻要學會逆來順受,退後一步,降低标準就能免受折磨,隻要讓自己的内心感到麻木,那些痛苦就不再是難以忍受的了。
如果她完全沒感受過幸福和愛,便也能麻木地活下去了,可偏偏她原本也吃穿不愁,過着平淡幸福,父母恩愛的布衣生活。
她絕望地拽住他的頭發,狠狠扯了一下,
“說話,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的身子被不斷擠壓,頭顱被擠出窗外,被精心保養過的黑發落在地上層層疊疊的許多張地毯之上。
泠川看着自己的頭發和皮膚,顧時每年都要在她身上砸一大筆錢來維護她的美貌,但她内心毫無感激,因為這和他花錢保養一輛馬車沒有任何區别。
區别隻有沒人會要求馬車感激主人,但常常有人要她感謝顧時給她奢侈的生活。
顧時回應她的隻有沉默和身子上進一步的動作,他知道這是泠川在試圖逼迫他承認愛她。
他看着泠川的雙眼,仿佛她的眼睛是兩面幽暗的鏡子,映射着他的無能為力和瘋狂。
他都已經做出了那種永遠忠誠于她一人的承諾,她不可能不知道他愛着她,隻是她壞心眼,在逼迫他親口說出來罷了。
“因為你絕對沒辦法離開我……”
顧時的臉色挂着諷刺的笑容,仿佛這樣說了,自己就能占據上風似的。
他像一個裝滿了水的瓶子,将滿瓶的欲|望向她傾倒。
他用手掌确認着她的骨骼形狀,毫無疑問,泠川是他唯一依賴的真實存在,唯一的愛情來源,他被滿足得很好,完全沒有想過用别人去替代她的可能。
顧時第一次見到泠川的時候,就知道她注定會成為他的什麼,對此他也抱着一種抵觸和恐懼。
他不知道,泠川因父母雙亡而失魂落魄,主動抱着他尋求安慰的那天,如果他把她推開,事情會發生怎樣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