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掉你?這确實是個一勞永逸的好辦法,可我為什麼要答應你呢?”
“你目前的價值并沒有有用到讓我聽取你意見,實現你願望程度。”
也許是因為疼,也可能是她還是搞不清普通話的邏輯,吳蘇玉雙眼放空,大腦飛速思考這個“邪神”到底幾個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不殺我?”
白六手指敲着那塊皮膚,他微微俯身貼近她的耳邊,輕笑着,蠱惑着她的思緒:“你想救你父母,對嗎?”
荊棘從她嘴裡退出,她咽了咽血水,忍着疼和白六交流:“我想,我很想很想,哪怕是用我的命去換他們的命我也心甘情願。”
人類就是如此奇怪的生物,總是執着于犧牲自己去成全他人,白六盯着她手腕上被荊棘勒得皮開肉綻的傷口看了一會,随後打了個響指,松開了對她的束縛,自己則優雅的坐在了對面的石凳上,二人隔着石桌交流,保持一個相對安全的社交距離。
“我們來玩個遊戲,如何?”
遊戲?
吳蘇玉也沒料到是這麼個走向,她現在腦袋越來越暈,幾乎是下意識的點了下頭,眼皮越來越沉,呼吸的聲音也輕的被風壓了過去:“我……奉陪。”
“我答應你。”
白六言簡意赅的把和方點之間的【遊戲】規則講給她聽,她精疲力盡的趴在石桌上,他說什麼自己都點頭應聲。
好冷……
好疼……
好累……
巨大的悲傷像潮水般把她淹沒,那種溺水的窒息感又漫了上來,讓她喘不上來氣,她的指甲掐進手腕上的傷口,企圖用疼去保持頭腦的清醒。
不能睡。
睡了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現在有辦法救阿爸阿媽了,不能睡,死掉了就不能“赢”這個邪神了。
“作為……上次車禍的【補償】,你的技能可操作範圍會更廣泛更抽象,自由度會很高,”白六翻翻找找,将一副精美的塔羅推到了吳蘇玉的面前:“它叫【全視之眼】,我相信你們會成為很好的搭檔。”
“要抽取牌靈嗎?”
這副牌比她手頭所有的塔羅材質都要好,柔韌且防水,邊緣鋒利到劃傷了她的指尖,背卡深藍色,用燙金工藝印了隻凝視的眼,圖案采用普及韋特的款,通俗易懂。
二十二張大阿爾卡納被她選出,打亂,重組,倒扣平鋪,吳蘇玉的手已經抖到不受自己控制,二十二隻眼睛平靜的“注視”在她,它們在期待她的選擇。
一滴血滴在第十三張牌上,吳蘇玉把它翻開,XIII,DEATH,死神。
序号十三,就算是打亂了順序它也待在十三号位上,巧合到像是命運在故意捉弄她,死神算是所有牌靈裡說話最直接的,給人的提示不會存在模棱兩可的情況,但是不能與牌頻繁接觸,這對她來說是限制,哪來的自由度。
結束,轉變,新生。
她真的能擁有嗎?
“現在,我們再來說一下你私自打亂我計劃的事。”牌被他慢條斯理的歸攏好放進牌盒中,吳蘇玉氣息奄奄的應聲,她現在一動也不敢動,總覺得死神的鐮刀卡着她的喉嚨下一秒就會收割自己的性命。白六微笑着向她伸出自己的手:“為了保證【遊戲】的公平,你在每條世界線的身份都是孤兒,不能利用血緣關系的親密去提前告知你父母未來會發生的麻煩和遭遇的事故。”
“如果可以接受……”
話音未落,吳蘇玉就握住了他的手,她握的很用力,指關節都泛着白:“我答應你。”
“不管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既然如此……”
拉萊耶的景象在融化,她腳下的神殿在崩塌,海水淹沒了她的頭頂,一切發生的過于突然,吳蘇玉下意識的抓住了什麼東西,她看見水面上白六有些恍惚的臉。
意識在逐漸消散,脖頸上的媽祖小像也在水中漂浮,黑暗無邊無際,吞噬着最後一點點光和亮。
遊戲,開始。
*
初夏的早晨,日光柔和,就連福利院教堂頂上的逆十字架都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縫隙在草地上投下斑駁的投影,微風吹拂,樹葉沙沙作響,和孩子們的歌唱聲一樣動聽。
“月曜日(周一)出生
火曜日(周二)受洗
水曜日(周三)結婚
木曜日(周四)得病
金曜日(周五)病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