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不會告訴李熙事情真相,本來對李熙隻是有點感興趣的薛義,此刻充滿了占有欲,他不會放手!
薛義擡起手,抓住她捂着太陽穴的雙手,“想不起來就不要想,既然選擇忘記那說明那段回憶,對你來說是痛苦的,何必想起來,再次讓自己痛苦。”
“可他……”李熙眼前又浮現出,剛才那個滿身是血的人。
車身突然急刹,邁巴赫被一輛賓利攔在前方,逼停。
程星洲從賓利沖出來,渾身濕透地張開雙臂,不要命的攔車。
雨水打濕他的白襯衫,變得透明的白T恤裹住他精瘦的胸膛,可以清楚看見他胸口出開裂傷疤和燒傷留下的疤痕。
改裝過的邁巴赫趁他下車這時間,繞過他,繼續行駛,程星洲怎麼允許她從自己眼前消失,她等這一刻,已經等了七年了!
他扒住車尾,被邁巴赫帶着在路面拖出十米遠,才停下來。
車内,薛義抱住驚魂未定的李熙。
他剛想安撫李熙,就敏銳從後視鏡察覺到後面有追來的狗仔車,就這一瞬,他果斷将李熙的臉按在定制西裝前襟,保護她,不讓她被狗仔拍到。
"通知星辰娛樂,去做公關,我不想在網上看見任何關于我和李熙的熱搜。"
副駕駛的助理,聽到命令,立馬打電話去處理。
"薛總,我下去把他帶走。"主駕的退伍兵司機說罷,熟練摸向戰術腰帶,就要開門下車。
而此時坐在後座的薛義,眼睛都沒擡,冰冷冷的說,“直接壓過去。”
程星洲看見車停下,掙紮起身,立馬撲到李熙所在的車窗,手掌拍打着車窗,血手印在玻璃上又被雨水沖刷的暈開。
李熙聽到聲響,扭頭,透過薛義的臂膀,看車窗外的人。
程星洲看到姐姐回應自己,興奮的掏出自己珍惜了很久的東西——她的校牌。
用被已經夾骨折的手,費力的舉着一個泛黃發舊的學生牌,正面字體已經模糊不堪,隻有那個藍白底的證件照,勉強能看見是個白淨秀氣的小姑娘。
染血的手指在車窗上畫出扭曲笑臉——正是她這些年反複夢見的符号……
“不要!”她使出最大力氣,從他胸膛掙脫,對着司機喊。
李熙沒看清他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但大概率和自己有關。
雖然自己不認得他,但她也不想一個陌生人,因為自己受傷害,更何況他傷的那麼重,壓過去,真的會出人命!
她經曆過慘烈的車禍,她知道有多疼!
李熙望向車窗外的“血人”,心裡痛,眼淚不受身體控制地流下來。
現在她沒時間弄清他為什麼認得自己!眼下最重要的事,讓他活着!
她知道薛義這個人真的可以輕輕松松,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人弄死……
所以她隻能快速沖着司機說着,“師傅,拜托你通知工作人員或者他的經紀人,帶走他吧,他傷的好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程星洲拍打車窗的聲音混着暴雨,将李熙拽回九歲那個雨夜。
摩托車後視鏡裡父母支離破碎的肢體、儀表盤紮進太陽穴的玻璃碴、混合着汽油味的血腥氣,正從記憶裂縫裡滲出。
李熙害怕鮮血,害怕死亡,想起父母出車禍的場景,她不能再讓别人因為自己而死去。
她開始有些輕微抽搐,她知道自己要犯病了……
"姐姐,你明明說過..."少年灰藍瞳孔倒映着李熙的側臉,"我們不分開,一輩子在一起的......"
李熙抽的控制不住自己,她隐隐約約聽見車窗外他的話飄來。
不分開……
在一起……
“哎,姐姐你上高中了,我們就不能經常見面了,我不想和你分開”
“嗯市區高中,離咱們學校也不遠,我放假就去找你玩,給你補習功課!”
“姐姐你沒騙我?”
“沒騙你,我們不會分開的,一輩子都在一起……”
她好像真的忘記了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一個人,可為什麼就是看不清這兩個談話人的臉。
李熙的指尖開始痙攣,過度換氣讓唇色泛紫。
薛義知道她這是PTSD發作了征兆,不能再拖下去,“老徐,開車回仁和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