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謙被噎住。
故去的白月光。
這樣的難度,讓他怎麼攻略!!!!!
“總會再見的。”黎謙偏過頭,避開他的視線,“你還有未來呢。”
他忍不住說教,給他上司灌了一口好喝的心靈雞湯。
白鴿撲棱棱地飛起來,盤旋在天空,不久又落回地面,腦袋一點點的地啄着那些白潤的米粒。
姚方隅站起來,看着地上“嘬嘬嘬”喂鳥的副官,手裡攥着幾顆米半天沒動。
黎謙漫不經心地伸出手,忽悠鴿子來啄食,手上根本吃食。
啧啧啧,鴿子見了都搖頭。
“上校,怎麼不喂了?”黎謙覺得背後發涼。
“閑,就去給自己找點事做。”姚上校居高臨下看着他。
“那還得您給我安排任務。”黎謙笑道,指尖彈開,米粒精準地砸中那隻白鴿的腦袋,鴿子“咕”地跳開,爪子在姚上校的皮鞋上留了道劃痕。
黎謙無辜地眨眨眼。
“那就去訓練場。”
“新兵招募不是下周一才開始麼?”黎謙問,“現在去那兒幹什麼?”
“不是你想找點事做?”姚上校十分體貼下屬。
黎謙“哦”了一聲,慢悠悠踱到他面前,微微傾身,笑意盈盈:“姚上校,我有那麼煩嗎?”
姚方隅面無表情:“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黎謙:“……”切,這噎人的技術跟誰學的。
黎謙不怒反笑,不僅不後退,反倒更進半步,低聲道:“那麻煩姚上校多體諒。”
今天出來沒有外出任務,于是黎謙戴着他那副金絲眼鏡,鏡片後那雙眼睛微微眯起。
陽光正好,映在某人含笑的眼角,像給桃花瓣描了道金邊。
“黎副官,”姚方隅正眼看他。
“在呢,您吩咐。”
“新兵訓練你負責。”姚方隅幹脆利落,“現在就去拟計劃。”
黎謙挑眉:“不是說姚大上校的副官什麼事都不用幹嗎?”
“……謠言。”姚方隅花了這輩子所有的耐心,蹦出兩個字,說完扭頭就走。
“姚上校!”黎謙看着他的背影,不緊不慢地跟上兩步,揚聲道:“今晚要不要一起吃晚餐?讨論讨論具體事務。”
“姚上校?”
姚方隅終于停下,冷冷地看他一眼:“黎副官。”
“嗯?”
“你沒錢自己吃飯嗎?”
黎謙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手勢,眼裡全是笑意:“是啊,剛上任,家裡不給資金。”
姚方隅再懶得理他,大步往前走。黎謙慢悠悠地跟在後面,盯着他的後腦勺,突然說:“上校,你耳朵怎麼紅了?”
姚方隅腳步頓了頓,随即走得更快了。
“是不是太陽曬的?”
姚上校走得更快了,黎謙跟了兩步,懶得走了,停在原地,笑得像隻偷了腥的貓。
……
黎謙說話有種奇妙的魔力,說白了叫一語成谶。
上午他還調笑着自己沒錢吃飯了,下午他就笑不出來了。
老爹來信:“吾兒既然已經參加工作,能自食其力,故望吾兒自行解決開銷。”
……黎謙把自己氣笑了。
這到底是不是他親爹????
幸虧黎大副官是個樂天派,進了咖啡廳,打算先給自己點杯喝的壓壓驚。
雖說這是咖啡廳,賣的可不止咖啡,各種酒水齊全,各種服務齊全。
這個不大的地方幾乎包含了軍人們所有的娛樂項目,不過來的人不算多,一是因為崗位排班的問題,有的值白班,有的值夜班。
二是因為大多級别高一些的軍官會去别處消遣,或者得閑的時候驅車去城裡打發閑暇時間。
A國建立不久,暗流湧動,處處需要提防完善。
大部分人也就沒有時間來咖啡廳晃蕩,所以這裡很安靜。
不過忙的科室大部分是文職類的,比如密碼分析科,偵查科,裝備研發科……都忙得腳不沾地了;而像姚上校和他的副官這樣閑出屁不幹正事的人來這裡掏出一把米喂鴿子的人,屬于前線作戰部隊的,暫時用不上。
不過過兩天他們也要忙起來了,姚方隅被調去訓練那群新兵蛋子。
上級的本意是那群蛋看到如此不苟言笑的長官,一定會肅然起敬。
姚方隅本人:“……”反駁無效。
黎謙不喝酒,于是要了杯卡布奇諾。
漂亮的前台小姐溫柔地推過來一杯咖啡,黎謙倚在吧台邊,指尖輕輕地瞧着台面,彬彬有禮地表示感謝,從錢包裡勾出張支票:“小費。”
小姐俏皮地向黎謙眨了眨走眼,拿走了他的支票。
兩分鐘後,小姐惋惜地把支票退回來:“十分抱歉先生,用不了。”
“啊,怎麼用不了啊。”黎副官半點不慌,反而像是早料到似的,懶洋洋地收回那張空支票,“能麻煩你打個電話嗎?跟他說他的副官喝咖啡沒付錢,不來的話小心名聲不保。”
“您看起來像文職。”善解人意的小姐幫他撥了電話,一邊撥号一邊問:“這是打給上司?”
“嗯,”黎謙撐着下巴,眼尾彎彎,“特别兇那種。”
電話響了兩秒就被接通,那頭傳來一道冷冰冰地男聲,前台小姐剛說完情況,對面直接挂斷了。
她有些尴尬地看向黎謙,卻見他絲毫不意外,反而笑意更深。
“很抱歉,您也知道官職高的人邏輯跟正常人不一樣。”黎謙慢悠悠地端着咖啡在嘴邊吹吹。
“anyway(随便吧),我現在隻想知道您有沒有喜歡的人。”前台小姐大膽而直白,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黎謙,“沒有的話,這杯我可以請你。”
黎謙指尖一頓,随即笑意更深委婉地拒絕了小姐的邀請:“那真是要掃小姐的興了,抱歉。”
“哦,好吧,能擁有您的人很幸運。”小姐可惜地聳聳肩,“真想知道他是誰。”
“嗯。”黎謙懶懶地笑着,目光越過她,落在咖啡廳門口。
下一秒,門被推開,裹挾着春風的涼意,進來一位高大的軍官。
姚方隅身着筆挺的軍裝,陰着臉掃了一圈,直接鎖定了吧台邊那個笑得肆意的身影。
前台小姐愣住,就聽見黎謙的低笑聲,嗓音帶着毫不掩飾的愉悅——
“諾,他來了。”
……
“從工資裡扣。”姚方隅沒再多說話,抽出幾張鈔票遞給前台小姐,結果前台小姐沒反應。
她還處于視覺的驚喜當中,這樣好看的人,咖啡廳裡一下子迎來兩個,還是一對兒。
她一時不知道該羨慕誰。
姚方隅臭着臉付完錢,把人領出咖啡廳。
“上校,”黎謙慢悠悠跟上姚方隅的步伐,眼睛上垂下的鍊子随着腳步晃來晃去,“讓上校破費了,晚上我請——”
“你有錢?”
“我有心意嘛。”黎副官繞道他上司前面,倒退着走,鏡片後的眼睛彎成月牙,“我請客,您付錢。”
黎謙話還沒說完,姚方隅突然停住不走了。他還沒問怎麼回事,腳後突然被絆倒,整個人失了重心向後仰去。
正當黎大副官以為自己要在上司面前丢大臉的時候,被人拉着腰帶拽回來,撲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裡。
“黎副官,你知道什麼是臉嗎。”姚方隅說。
好感度-80
黎謙看着姚方隅滿臉嚴肅的樣子,又覺得好笑。
怎麼還會偷偷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