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裡。
黎謙坐在吧台的高腳凳上坐着,手裡拿着鉛筆轉來轉去,半天才在紙上畫兩筆。
吧台旁邊有風扇,好心老闆還給他榨了杯果汁。
“這裡要再縮小一點,知道吧?”那個長發男人看看黎謙畫的圖紙,耐心地給他指出來,“非常棒,其他沒什麼大問題。”
“哈!這裡加個橡膠墊就更不錯啦!”長發男人教學起來投入極了。
“哼!我畫圖的時候你就說我畫得醜!”大胡子老闆在旁邊哼道。
“你跟我的寶貝徒弟怎麼比?老東西,你畫的那些還不如便便呢!”
“你才便便!你,你不可理喻——”
……
黎謙的兩個師傅又吵起來了。
……
黎謙最近都泡在酒館,在研究所裡根本尋不到他的人影。
雖說總有一些瘋狂的研究者們喜歡熬兩天睡兩天,連續工作之後幾天不來研究所也是常有的事。
但黎謙已經兩個星期沒來報到了。
起初,黎謙還有模有樣準點上班,準點下班。然後他嘗試着晚到幾分鐘,
半小時,兩小時,一早上。都沒有人管他。
他幹脆不去上班了。
本來研究所裡的人散漫慣了,什麼時候少了一個人也沒有人管。
隻是鼎鼎大名的姚上校來找了黎謙三次,一次都沒見到人。
姚方隅嘴上說沒事,等黎謙來了通知他。
黎謙的上司先坐不住了。
哪有讓姚上校見不到人的道理?
上校說沒事,隻是礙于面子罷了!他們這些當下屬的當然要做上校肚子裡的蛔蟲,為上校排憂解難!
上校想見的人,那必須立馬見到啊!
……
當晚,黎謙就被逮進了副所長辦公室。
“哎哎!好好好,人已經過來了!”副所長臉上賠着笑,恭恭敬敬地把電話挂斷。
黎謙靠在真皮沙發上,副所長親自給黎謙倒了杯茶,他看起來很和藹。
“小祖宗!你還是多來所裡呆着吧!這裡又清靜又安全,别去外面轉悠,上校會擔心的!”副所長苦口婆心地說。
黎謙淡定地抿了口茶,嘴裡絲毫不饒人:“我比較喜歡在吵鬧的環境裡工作。”
副所長:“……”
“而且我的行蹤為什麼要跟上校報備?”
副所長:“……”真不愧是祖宗。
副所長心裡苦。
黎謙不過是姚上校的小情人,說不定哪天玩膩了就丢了,他還真當自己有本事,能研究軍方需要的武器?
過家家呢吧!
副所長面上還是笑盈盈的:“你說得對哈哈哈,但工作還是要有點儀式感嘛……”
黎謙也沒有讓副所長為難:“謝謝您提醒,等上校來我親自跟他說吧。”
副所長:“……”原來上校喜歡這種不聽話的。
……
太陽正毒,辦公室裡熱得如同烤箱。
副所長怕熱着姚上校的小情人,對着年久失修的電風扇一陣搗鼓,又梆梆敲了幾下電風扇外殼,最終讓風扇的葉片吭哧吭哧轉起來。
副所長自己熱得滿頭大汗。
他憨厚地笑笑:“這東西有些年頭了,哈哈。”
黎謙點點頭,理所應當地享受着副所長的服務。坐姿随意,好像他才是來視察的領導。
姚方隅進門就看到他家黎少爺吹着風扇,舒舒服服地喝着茶;
副所長則坐在主位上狂扇扇子,沒分到一絲涼風。
還好他還沒有笨到虧待自己。
姚方隅想。
黎謙看到姚方隅手裡提着水果,後面的警衛員更是大包小包拿着,快看不清前面的路。
“上校破費了哈哈……”副所長彎着腰去接姚方隅手裡的東西,“來就來嘛,還帶那麼多東西哈哈!”
“不是給你的。”姚方隅掠過副所長,把新鮮的水果在副所長的辦公桌上擺開。
各種水果,能買得到的,都有。
“哈哈……”副所長在一旁尴尬地收回手,給自己倒了杯茶。
姚方隅又讓警衛員把其他東西搬進黎謙的辦公室。
“給你買的放你車裡了。”姚方隅對副所長說。
“哈哈,謝謝您啦。”副所長說。
“所長,要不要來吃點?”黎謙把水果盒推過去。
副所長哪敢:“哎呦呦不敢當不敢當!我去車裡涼快涼快?”
“不用,我們走了。勞煩您。”姚方隅還穿着制服,低垂着眉眼等着姚方隅從沙發上起來。
黎謙吃完嘴裡最後一口西瓜,擦了擦嘴,才緩緩站起來,把坐皺的衣擺拉平整,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所長,我們走了。”
“哎哎哎!慢走慢走!”
副所長把兩尊佛送下樓,看着他們上了車,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他擦擦汗,上樓吹風扇去。
……
車裡。
“上校,我們去哪裡?”黎謙問。
兩個人都坐在車後排,膝蓋時不時碰到。
當然,也可以說是黎謙故意去碰姚方隅的膝蓋,而姚方隅沒躲。
隔着布料,兩個人的溫度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