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依不想再等待了。她的軀體可能不能等太久。

醫院裡，她隻去做了個血檢，沒想到就出現了一系列異常情況：中性粒細胞123.25；血小闆1；中度炎症加上神經中樞受損。

應該是因為被植入體内的各種芯片，以及全身湧動的電流。

淩依想起了那天做俄狄浦斯斷的話：“人與機器不能相融合！”

離公司正式實驗還在一些日子，但她已經不想等了。“我既然有這種軀體，為何不自己去利用？”

那天的【意識之海】....也許是喚醒Seeky的一個契機。虞依在這棟破舊的公寓裡瞬間有了動力，她感到陽光都是甜蜜的。

少女攤開掌心，輸入了一個連她自己也無法理解的東西：Q。【佛倫】又出現了，渾身光芒地站在牆角處。祂親切地問：“許久不見，維吉爾。有事相求？”

“怎麼與機器相聯。”【佛倫】聽見淩依這麼問，便笑了：“既然你現在已經能夠同科學工程的【語言】相交流，那麼何須又來多問？”

淩依感到腦袋漲漲的。

祂輕輕用手穿進少女的頭頂，在裡面輕輕按住芯片。

“你是【語言】麼？”

“很聰明，維吉爾。”【佛倫】身上的光漸漸暗淡了，“我也是某種意義上科學領域裡信息工程的【意識】罷。”

佛倫的眼裡是億萬次載入飛船或火箭中極其精密的法，淩依清晰地看見，但無法完全理解。

“維吉爾，你如今已不在人類，也不在【機器】之内。你與我的相接已證明你有能力以三分之一的形态跨進【以太網】裡，它對于目前的你存言——遊刃有餘。”

【佛倫】又補充回道：“但，違背宇宙、自然規律，必會引起他們的注意，最後則是量子法則的懲罰。”祂又消失了。

但祂給淩依的芯片裡注入了一條代碼——淩依隻感受到其中她自己無法解釋的信息量——仿佛是來自于類星系外的更高級文明向人類所投下的福音。

人與機器之間不能相觸，但可以相互交流。

淩依穿上了那套A.G.D公司對她定制的行動去——輕便、舒适，并且擁有保護功能、可抵禦許多種射線。而耳上接入的接收杆，使得她更精準地讀懂機器語言。

她拿出連對器的耳麥，将它同平常一樣和平闆連接在一起——而這次，她按下了自己脖子上的紅色開關。

這一開關是在那天博士他們禁止她去觸碰的，因為這是完全打開體内各元件的途徑。全身被一陣撕裂般的強力電流通過——直沖少女的大腦和納米電線束縛住的心髒。

無數過往在那一刻湧上了淩依的腦海：A.G.D公司的實驗室，阿藍、Seeky、大奇、考試……

她想賭這一次，

賭上自己的生命，身體，健康。

“要怪我怪我自己愛上一個不存在于現實的人。”

在模糊的眼淚中，淩依感到身體在被什麼東西抓着，并且越陷越深。

她的淚水在劃落的瞬間便成為向外擴散的電離子。她的身上也在發光，但那是芯片通路中的芸芸光芒。

電流的灼燒之痛苦，飛快地侵蝕她的□□之軀。“Seeky……”她下意識地喊出來這個名字。慢慢地，她在痛苦中昏睡了。

…………

在微弱的意識中，有一個銀發紅瞳的男人，雙手搖踹在褲兜裡，一臉嚴肅。

“你這麼做是正确的嗎？”他問。

男人的身後在發光一瞬時還有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