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眯了眯眼睛,張口準備說些什麼。海德拉立刻出聲阻止了他,“既然消息帶到了,我就先回休息室了,斯内普教授再見。”
說罷,她不再看他黑透的臉,轉身匆匆離開了,上了三四樓,她才反應過來,斯内普今天居然沒有扣她的分,真是夠稀奇的。
“口令?”
“紫羅蘭軟糖。”斯内普微微擡起下巴,空洞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石怪雕像,好像說這個詞讓他覺得很不快。
“完全正确,教授,請進。”石怪從洞口跳開,讓出了一條樓梯,斯内普一甩袍子,迅速地走向校長室。
輕敲三下門,并沒有人開,斯内普便自己走了進去,他看見鄧布利多那隻鳳凰正蹲在架子上歡快地鳴叫,桌子上銀色的幻夢器和波普爾儀正飛快地轉動,一旁會客用的小沙發和茶桌上還擺着兩杯熱氣騰騰的茶和一大盤青提慕斯。斯内普抽出袍子裡的魔杖,想給這個小茶桌來一個清潔如初,這時鄧布利多的聲音從門後傳了出來:
“哦,西弗勒斯,如果我是你,我想我一定不會這麼做。”
斯内普面無表情地将魔杖插回袍子,轉身看向門口笑眯眯的鄧布利多,鄧布利多調皮地眨了眨眼,說道:
“我想現在來說,萊斯特蘭奇小姐比我們更需要這份美味,如果你不介意?”
斯内普沒有回他的話,他依舊用那雙空洞的眼睛注視着鄧布利多,鄧布利多也不等他的回應,揮了揮手,一隻罩着枕套的小精靈立刻出現在他身邊,她的一雙藍眼睛占了臉的四分之三大。
“布麗,麻煩你把這份蛋糕帶給格蘭芬多的萊斯特蘭奇小姐,這确實是一份能讓我們在不安時平靜下來的美味。”
布麗一鞠躬——這使她的鼻尖幾乎觸地,她尖叫着:“布麗是一個好的小精靈,布麗會幫鄧布利多教授傳達他想告訴萊斯特蘭奇小姐的話和蛋糕!”說罷,她穩穩地将小盤中已經切下的一小塊蛋糕和大盤裡的蛋糕一同端起,立刻消失在了辦公室。
“那确實是塊好蛋糕,啊,威廉旺斯家的招牌慕斯,可惜總是找不到相配的花茶……”鄧布利多攤攤手,面色似有惋惜,他看向臉色烏黑的斯内普,及時地打住了關于蛋糕的話題,“好了好了,西弗勒斯,我們為什麼不聊聊一些你更感興趣的呢?”
斯内普黑着臉等待着鄧布利多的下文。
“我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禮物——一份記憶,我需要你的幫助,西弗勒斯,如果我沒有猜錯,我想你會比我更熟悉接下來我們要看的這一份記憶。”
鄧布利多揮了揮手中的細口瓶,瓶子裡有一團藍色的光芒正流淌着,斯内普神色一緊,他快步跟着鄧布利多走到了書架旁的冥想盆前,鄧布利多打開瓶口的軟木塞,将瓶中的光芒慢慢倒入了冥想盆,光芒立刻四散開,成了明亮的銀色,像一團剛剛誕生的星雲,絢爛美麗,難以探尋。
兩人默契地一同伸出手掌,撫上那段剛剛被倒入的記憶,這段記憶立刻成了黑茫茫的一片,在盆中擴散開來,兩人也一同跌入了這段記憶裡。
他們落在了一個昏暗的房間,看上去已經陳舊不堪了,如果兩人真的突然落在這樣的地闆上,大概直接能把房子砸穿。
兩人站起身來,靜靜地等待接下來的發展。
不出三息,一個他們都很熟悉的身影沖了進來——是年輕的拉巴斯坦。沒經受過牢獄之苦,拉巴斯坦看上去非常英俊,他一身黑袍,袖口和領子都有着金色的玫瑰紋裝飾(這在戰争年代實在是稀奇貨),一頭垂至下颌的黑卷發令他看上去有幾分性感。
他與這個房間可以說是格格不入,這使兩人同時皺了皺眉頭。
這時另一個人推開了門,當他的身影出現時,斯内普花了大力氣克制住自己熊熊燃燒的憎惡——那是雷古勒斯?布萊克,他長了一雙和他哥哥極為相似的灰眼睛,這令斯内普厭惡至極,盡管相比之下雷古勒斯并沒有那麼帥氣。他陰沉着臉,一身純黑的素面袍子,氣場似乎比大他兩歲的拉巴斯坦還要沉穩。
兩人在房間中心站定,拉巴斯坦無聲地揮動着魔杖,一道道金光從他的杖尖飛入房間各處,雷古勒斯也揮了揮魔杖,一道藍光從他的杖尖爆開,點點熒光在空氣裡慢慢消散。
“好了,雷古勒斯。”拉巴斯坦完成了對房間的竊聽阻絕和通通加護,“現在告訴我,你究竟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要約我出來。梅林啊,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
“我當然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才更應該快點見一面。”雷古勒斯摩挲着自己的魔杖,眼神晦暗不明,“我們不能等到黑魔王殺了那個男孩,否則就來不及了。”
“我想你這話應該留給你哥哥。”拉巴斯坦皺皺鼻子,神色厭惡,“你那個哥哥一定會很高興聽見你說這話。所以你到底要做些什麼?”
雷古勒斯神色一滞,但很快就又成了面無表情,他從袍子裡抽出一張紙和一個小小的盒子遞給拉巴斯坦,鄧布利多和斯内普同時迎上前去,想看清拉巴斯坦手上的紙寫了什麼,但這段記憶就這樣戛然而止了,拉巴斯坦大概有意将這留成一個秘密。
下一個場景又鋪陳開來,這一次,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霍格沃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