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是你?孩子!”石獸石獸看着面前的海德拉,神色驚詫,“天呐,我這次不會再做任何讓步,更不會回答任何問題了!”
海德拉抱歉地一笑:“蟑螂堆?”
“好吧!過去吧。”石獸歎了口氣,跳到一邊。
“請進。”
鄧布利多的聲音幾乎是在海德拉敲門的一瞬間就已經響起,他聽上去情緒很正常,一如既往帶着調皮的笑意。
海德拉推開門,身後的福克斯靈活地從她身側鑽了進去,穩穩落在架子上。鄧布利多微笑着摸了摸它火紅的羽毛,轉頭溫和地注視着神色複雜的海德拉。海德拉卻清晰地感知到這個老人的睿智和洞悉人心。
“晚上好,萊斯特蘭奇小姐。”鄧布利多笑眯眯地說,“還是上次的茶如何?或者你想嘗嘗新的石榴茶?”
海德拉緊張地眨眨眼,她發覺自己竟然已經不太能想起上次那杯茶的味道,“還是上次的茶吧,謝謝您。”
鄧布利多輕輕拍手,幾乎就是瞬間,兩杯熱氣騰騰的茶出現在桌子上,一旁是一碟司康,配好了黃油和草莓醬。
“嘗嘗吧,萊斯特蘭奇小姐,家養小精靈們鑽研出來的新配方,在我漫長的人生裡也沒嘗過比這更好的司康呢。”鄧布利多示意海德拉坐下,又給自己夾了一塊司康吃,“那麼,現在該你發言了,萊斯特蘭奇小姐,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呢?費爾奇先生可是說過,不允許任何學生靠近那條走廊——
如果你不想丢掉性命的話。”
鄧布利多湛藍的眼睛注視着她,那雙眼睛并沒有因為年紀而顯出半分衰老,盡管皮膚上遍是皺紋,但那雙眼睛卻這樣警覺、深沉,富于一種活潑和激情。你注視它的瞬間,除了信賴或膽怯,幾乎很難産生别的情緒。
“抱歉,校長。”海德拉思考着,猶豫着究竟要不要将實情托出,“此前,我跟我的父親進過一次那扇活闆門,當時,我在那裡留了往來咒和探測咒。今天,我感知到您和老師們的魔力波動,出于擔心就跟了過來。”
“啊,原來是這樣。”鄧布利多笑着,看着像麻瓜童話裡慈眉善目的爺爺,“我必須要承認,萊斯特蘭奇小姐,一年級的學生使用往來咒和探測咒,這是相當之不容易的,非常漂亮。”
說到這,他緩緩揮手,茶壺跳起來給兩個人又添了一些熱水。茶湯在杯子裡蕩起一層層波紋,像一汪琥珀色的泉水。
“所以,拉巴斯坦和阿萊克托沒有踏出過那個房間,對嗎?”
鄧布利多的語氣依舊溫和,但是海德拉敏感地觸及到了其中那種不容拒絕的探究,她感覺到一絲冬夜的涼意,這種涼意把她與眼前的鄧布利多還有他的茶分割成兩個世界,她為此激出一身冷汗。
是坦白拉巴斯坦經常出來放風,還是坦白他們能夠憑空消失?
海德拉迅速想明白了天平兩端的砝碼,回答道:“我的爸爸,他偶爾會出來走走,時間也不長。唯一的例外就是今天他們一起出去了,我以為媽媽也想出來逛逛,聖誕節假期人确實很少……”
鄧布利多笑着聽完,把司康推向她,不再接着那個話題說下去了,“吃塊司康吧,萊斯特蘭奇小姐,他們不會有事的。”
海德拉勉強地笑了笑,拿起一塊司康,開始機械地抹黃油。她心裡七上八下,說白了,她不是真的就想說謊,也許理性地考慮以後她反而會選擇告訴鄧布利多實話,但是當一切突然發生時,海德拉驚奇地發現,自己原來會如此自然地、本能地偏向父母。這讓她很想哭,原來比起計較被不被在意,她的愛卻更早一步。
她安靜地吃完了一個司康,鄧布利多也沒有再說話,他注視着她,他的眼神很平和,沒有任何責備或質疑,整間辦公室隻有辦公桌上的銀質儀器在“嗚嗚”地叫着,連牆上的老校長們都一言不發、閉目養神。
“味道還不錯,是不是?”
“棒極了,校長。”
“啊……這正是我想聽到的,萊斯特蘭奇小姐。”鄧布利多眨眨眼,“享受聖誕節假期的尾巴吧,我這個老頭就不再耽誤你的假期了。”
阿萊克托沉默地注視着身旁的男人,他正在耐心地揮出一個又一個除塵咒,尖叫棚屋年久失修,但現在也隻好作為他們暫時的下榻之處——畢竟當時跟蹤女兒找到的密室也已經被鄧布利多征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