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世界會議室裡出奇的幹淨,沒有像外面那樣的破敗,雖然在賀思阿和爻一眼裡,這裡面仍舊灰塵密布,但好過外面那些剝落的牆面,以及從牆裡時不時滲出的液體要好。
這裡也是除了院長頭頂上的那盞應急燈以外,沒有其它光源,但多了反射光源的秃頂,顯得院長周圍格外的敞亮。
找到醫院院長的兩人沒有着急過去,先是把頭貼在門上,觀察那些護士會不會破門而入。在沒有任何動靜後,齊刷刷的看向坐的筆直的院長,走到他身邊,兩個人一左一右的,像護身使者一樣站在陳院長兩邊。
“你是陳天樂院長?”賀思阿開口問。
陳天樂點頭,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雙手手指交叉,看似無意的往前伸展身體。“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看起來很自然,但是爻一覺得陳天樂有點尴尬。
爻一不想多說話,伸手穿過陳天樂的胳膊,強行把他從椅子上擡了起來。“我們帶你出去。”然後補充道:“我們不是什麼壞人,非常安全。”
看着做出魯莽行動的爻一,賀思阿倒沒有去阻止,畢竟能快點出去,也比繼續在這個世界裡好。況且還不知道外面會再出現什麼問題,更别說現在還多帶了一個人,全員安全的概率變小。
陳天樂被爻一抗着一條胳膊往前走,來不及思考,隻能自言自語的回答:“出去哪?哦好——”
“出醫院是吧。行。”兩人很順利的帶着陳天樂出了會議室。
會議室的門被緩緩打開,走廊外面的護士已經走光了,又恢複了往常的寂靜。賀思阿确認了一會,保證地上不會再平白無故出現蠟燭後,和爻一把陳天樂擠在中間,擡轎子似的,擡着院長往醫院大廳的方向走。
賀思阿看着一路上陳天樂都在碎碎念,看上去神颠颠的,還偶爾看見空曠的屋子都會沖裡面點頭揮手微笑,且被爻一架着也很安靜,沒有突然甩手逃跑或者轉身給他們一拳。
走了有一段距離,路上表現得非常安全,過于安全了,沒有奇怪的東西冒出來。三人已經重新回到了一樓走廊處,空蕩蕩的走廊裡寂靜無聲,除了灰塵密布的各種設施,連一開始被肉塊破壞的痕迹都消失了。
賀思阿和爻一在這裡站了一會,因為還沒有找到走出這個世界的線索。
兩人站了好一會都沒動靜,突然覺得把找到的關鍵人物擡到這裡的舉動,是有點草率了,這時候爻一松開了陳天樂,并開口道:“我們要怎麼出去啊。”
聽見這個問題的陳天樂聲音帶着笑意答話:“出去啊,我知道,我帶你們出去。”陳天樂說完就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現在以走在前面的陳天樂為帶隊人員,走在後面的兩人對視一眼,爻一點了點頭,重新來到賀思阿的身邊,開始跟着他走。
這一路上,還是沒有遇到之前的肉塊,沒有奇怪的護士,也沒有突然跑過來又跑過去的病人,過于的很順利,莫名其妙的很安全。
這樣順利的時間,在經曆的之前那些危險遭遇後,不管是誰來看,都會覺得這太可疑了。
爻一知道這種過于順利且過于自然的事情,會讓賀思阿産生疑點和違和感。但陳天樂作為院長自身帶的屬性就是如此,不會遭遇那些奇怪的怪物。
在這攻略遊戲的過程中,他的舉動不管是故意作為的還是無意之間的,都是為了能夠以最完美的選擇,來大幅度縮短遊戲進程。
很多接近死亡的遭遇都是他故意觸發的。而且在危險之中,賀思阿才不會有時間去思考和懷疑。
如果不這樣強迫性加快速度,并且在一天内找到陳天樂的話,那麼在今天結束後,陳天樂就不會在醫院,那麼他們兩個就必須要一直在這個地方,呆三天,才能再次見到他。
至于為什麼會這樣,他某一次在遊戲結束後,向表世界的醫護人員提過一嘴,得到的解釋是,院長那兩天,在外出差。
所以即使現在看見賀思阿産生了懷疑的表情,就算他稍後還必須對發生的這一切做出最合理的解釋。甯願這麼麻煩,也好比在這個鬼地方,再呆三天來的好。在這裡,連正常的水都沒有,他不想再喝衛生間裡的水了,感覺那玩意也不幹淨。
這些都是試錯了幾條命後,得到的最優解。
來的時候路上艱險,回去的時候,倒是一路暢通無阻,很安靜,要不是周圍破敗不堪的牆面和設備,賀思阿和爻一都覺得這裡是正常的表世界,并且三人直到到達大廳了,也是什麼事都沒發生。
路上沉默,賀思阿還在思考,時不時向四周張望,注意周圍環境的安全,爻一也決定别人不說話那自己也閉嘴。
兩人跟着陳天樂來到一開始的鐵圍牆處站着,看着高牆依然沉默。直到陳天樂打開鐵門,沖他兩揮揮手,兩人這才鬼使神差的踏過鐵門攔,徹底站在了醫院的外面。
重新踏入醫院外的兩人,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擁擠成團,再轟然炸開。爻一的腦袋感覺到一陣眩暈,視覺模糊,等再次清醒後,鐵門外産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眼前,他們還在醫院大廳,而不是醫院外的鐵欄杆。背後,還是熟悉的走廊,但多了一道被打開的鐵門。
與此前不同的是,現在的醫院大廳,很幹淨,和之前的破舊樣完全不一樣,是正常的醫院處于運營的模樣。且在大廳裡忙碌的護士,沒有扭曲的五官和剪刀腿,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