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三人留在高府後,林依依就要回去了,回去之前在門口沖他們招手,臉上出現了放松的微笑,一直皺着的眉頭也舒展開,說道。
“如果你們能見到烏木姐,跟她說一聲,我把家裡人都安葬了。”而後又補充道:“當然除了林友閑。”
這種事情還是能答應的,隻要她姐願意聽我們說話。爻一想着。
送走了林依依,一直坐在堂前的憐太太走到了爻一他們身邊,聲音極其虛弱的說:“你們,真的會除鬼嗎?”
爻一雖然也無法确認他們的作為算不算除鬼,但還是不假思索的點頭回答:“會的,保證一招見效。”還是得先撒謊,畢竟會不會正經除鬼另說,不正經的他還真會。
聽爻一這麼一騙,憐太太就半信半疑,但至今沒有更好的辦法,就說。
“家裡有個孩子,叫高溫南,是家中老二。自從開始鬧鬼那天,就發生很大的變化,整個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想麻煩大師看看,能不能給他恢複成正常的樣子。”
說來這個高溫南,爻一想起他就是個纨绔子弟,沉迷于酒色,特别喜歡往青樓的地方跑,再結交一些狐朋狗友。
高老爺也管不着,憐太太又太溺愛家裡的三個孩子,所以經常給家裡惹麻煩。而且這次好像也因為冥婚的事,很倒黴的被牽連了。
爻一結束回憶,堅定的對着憐太太說:“沒有問題,請帶路吧。”
憐太太抱着盒子的雙手上下搖晃了一下,看起來有些激動,心裡應該是懷着能治好的希望。
憐太太在前帶路,後面跟着爻一三人。
一路上他還在思考,賀思阿突然湊近,從懷裡掏出一把劍,是堂前爻一說要去拿的那把,竟不知從何時被賀思阿取來,他悄悄的展示給爻一看,臉色盡是得意。
爻一在旁邊低聲笑起來,笑得肩膀發抖:“這真是,你好棒。”誇贊了賀思阿後,又看着他把劍放回衣袍下。
說笑着,三人被帶到最角落的一個房間前,門被用粗壯的鐵鍊鎖着,門上用紅線挂着一個桃木劍,周圍的窗戶牆上,不知道是被哪些個三流騙子,貼了一些亂七八糟的黃紙符咒。
爻一想着,這家人真沒少被騙。
憐太太找出鑰匙,去開鐵鍊的鎖。“我們找了很多人來,放出了很多賞金,但是如你們所見。除了表面上這些東西,都沒什麼用。”
果然當騙子真賺錢,這行但凡多一點良心,都賺不了這麼多錢。
門被打開後,屋内昏暗無光,甚至安靜得很奇怪。
等門徹底打開後,衆人看見地上,被綁着個人,想來就是高溫南。在見光後,高溫南就擡起他光秃秃的腦袋。
那像是被一張緊繃的臉皮包裹住整個頭骨,像一顆圓滑的花生,無毛,無耳,且能透過薄薄的外皮看見耳朵被切的橫截面。
包括臉上所有的洞,都被這張臉皮覆蓋住,隻有當它活動起來的時候,撐開的皮裡,能看見臉上的七竅露出黑壓壓的空洞,
隻見爻一瞬間被吓得閃現到三人前面,手作劍指,另一隻手迅速掏下挂在門上的桃花木劍,指向這個無毛花生。
關于這一套反應,倒不是他裝的,隻是看見桃木劍又看見鬼後,應激起的一系列連鎖本能反應。
隻是這麼做,爻一并不會真正意義上的除鬼,他隻學到這,後面的因為當時條件有限沒來得及往下學。
所以在什麼都沒學會後,家裡的某個長輩就如此教他:什麼都不會的話,就拿桃木劍用力劈下去吧,畢竟你都能看見的鬼,那應該也是能打中的。
“看起來好像很專業。”樹齊森在一旁開口說出了心聲。
現在爻一就差拿桃木劍劈下去了,但被賀思阿攔着,雖然可以劈,但是不能當着人家家裡人的面劈,所以安撫着說道:“冷靜點,沒事了,綁着的。”
冷靜下來的爻一,身子往後軟,靠在賀思阿的身上,發出一聲哽咽,然後說了句:“這一天天的。”
憐太太看見爻一這副模樣,有點擔心這人是不是也同樣的是騙子。“剛剛那招見效了嗎?”
爻一是沒辦法回答了,接下來就交給賀思阿來騙了,畢竟也從爻一那學到點撒謊的東西。
“能除,但像治病一樣,要除源頭。憐太太,這裡氣息很亂,麻煩帶我們去一開始鬧鬼的地方。”
說要去鬧鬼源頭,憐太太顯得有些猶豫,但想着自家老爺沒在着,就大着膽子說。
“前不久我們剛給老幺辦完一場婚禮,婚禮結束後家裡就這樣了。我知道外人都在說什麼。但是老幺那孩子,突然活過來了,我一個當娘的,看見他還能活蹦亂跳的在我面前,雖然說不了話,真的不舍得讓他再離開。”
爻一突然在賀思阿懷裡支棱起來,看着憐太太,嚴肅的說道:“死人是沒辦法複活的,留下的也隻是執念,你不如想想還活着高溫南,他還有活路。”雖然這人現在也是半死不活的樣子。
興許是憐太太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也有可能是這麼久了,就在等着這樣一句話,來讓她覺得确實不應該放棄還活下來的高溫南。
“他們的棺材被放在閑置的屋裡,因為一些原因,一直沒辦法下葬。”
至于是什麼原因,當然是因為兩夫妻積怨成鬼,普通人肯定不敢靠近。
但這麼久了,就算是成鬼,但也沒鬧出什麼傷亡,這算好鬼嗎?爻一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