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操場站滿師生,升旗儀式完,這周輪到高一一班上主席台彙報,演講者是高一陽振景,新生第一次上台難免緊張,但他沒有,拿着紙稿說得津津有味,激情澎湃,沒說幾句,便轉向了主題,以鞠躬為結尾,這才讓,各班班主任提前解散了班級隊伍。
楊子逸雙手插褲兜,随着湯慈榮朝教學樓走。
楊子逸看着眼前的樓梯,眨眨眼,轉過頭看湯慈榮的背影更是納悶,“不走這嗎?這近啊。”
他腳尖一轉,悠哉悠哉地跟上。
路過六班,班裡很活躍。湯慈榮随意瞥了眼教室裡面,最後一組坐後排的舒有季,正在跟同桌交談。
她的同桌,是一男的。
他們聊得很開心,她的眼角都是彎的。
湯慈榮悠然地停住了腳步。
楊子逸見湯慈榮站在原地,順着看過去,“那人不是文遲朝嗎?”
“湯慈榮你是在看他嗎?”
湯慈榮薄唇輕抿,離開了此地。
楊子逸跑上去緊跟湯慈榮身後,一把抱住他,“咋啦?我剛剛就覺得你怪怪的。”
瞧他的心情和敏感小狗差不多,于是便安慰他,“慈榮啊,你是不是不開心啊?”
湯慈榮低眸,“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叫我。”
“這不是熟一點嘛。我的懷抱為你打開,來我倆抱一個。”
湯慈榮心顫顫,耳微紅,“無聊。”
回班上,楊子逸漫不經心地從抽屜裡抽出一本語文書。
“湯慈榮你在看什麼嗎?”
湯慈榮手肘撐着桌面,牢牢細看遠方,“在看我想看的。”
“湯慈榮我看你,比我還無聊。”楊子逸看窗外學生人來人往,看走廊,看一間又一間教室,沒什麼可看的。
“話說,湯慈榮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啊?”
湯慈榮知道楊子逸黏人,随口道:“喜歡就是喜歡。喜歡一個人,無關她是什麼樣,她是她,我就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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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
窗外不知何時陰了天,雨淅淅瀝瀝,一陣風吹來,湯慈榮眨了下眼,擡首往窗外看。
正巧發現六班前門,一位戴着眼鏡的女老師走了出來,跟在後面的文遲朝背着一位女孩站在走廊上。
文遲朝跑下樓,那位老師在門口對班上同學叮囑了幾句,也趕忙跟在其後。
湯慈榮心浮躁。
那是……
他手指捏着書角,腦子裡胡亂冒出一些想法。
正上語文課的他,聽不進任何知識,心還特别煩悶,抿了抿唇,舉手示意。
“老師,我想上個廁所。”
“去吧去吧。”蘇蘭花停下來,點了點頭,拿起書又接着講課。
湯慈榮歪着頭,從抽屜找出一包紙,拿在手裡,從教室後門走了出去。
他直接路過了廁所,去的方向是樓道。
湯慈榮把紙放進褲袋,一步跨着兩個台階,大步流星朝着醫務室走去。
醫務室外的窗戶旁,屋内生理鹽水的味道,讓湯慈榮排斥地皺起了眉頭。
“剛剛上課可把我給吓到了,她上一秒還在黑闆上寫着答案,下一秒就暈倒在地,”譚潔細說着,拍了拍胸脯,“吳丹醫生你好好瞧瞧看吧。”
聽完這話的湯慈榮身形一愣。
“暈倒?”湯慈榮疑惑不已,忍不住往屋裡瞄,拉開點窗簾,快速瞅了眼病床上的人。
病床上的舒有季臉色蒼白,安靜地躺在床上,像個一動不動的瓷娃娃。
湯慈榮見她睫毛動了動,吓得縮回了手,緊緊靠着窗外的牆壁。
舒有季醒來,恢複了點意識,第一眼順着窗口茫然地看了下,空氣中全是生理鹽水的味道。
……這裡是醫務室。
這是她第二次暈倒。當門口的聲音打破屋内的寂靜時,舒有季拉回思緒。那邊說話的譚潔跟文遲朝停止了交談,也朝她看了過來。
舒有季起身撐着床,想着現在還是在上課的時間,語氣含着歉意,緩緩的道:“譚老師,文遲朝對不起,我讓你們擔心了。”
譚潔見人醒了,頓時松了一口氣。文遲朝上前扶住舒有季,打量她,關心問道:“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他們的熱情讓舒有季很自責,她發白的臉很快被笑容覆蓋,“别擔心,我現在沒什麼不舒服的。”
吳丹上前細問了句:“你以前有沒有生過什麼大病?”
“生過小病,都是小感冒而已。我一生下來……身體就比較虛弱。”
吳丹擔憂地點了點頭,認真囑咐:“那你多多休息點,身體有什麼不适,第一時間一定要跟大人說。”
“好,麻煩醫生了。”
湯慈榮見他們快出來,就提前離開了。
楊子逸在教室想着,“都快下課了,湯慈榮上個廁所上這麼久?”
剛不巧,湯慈榮就從後門走到前門,他進教室,下課鈴就打響了。
楊子逸躊躇半刻,頗有閑聊對着湯慈榮問道,“湯慈榮,等下我們打算中午吃什麼啊?”
“随便。”
這是個敷衍的。
還想說去哪個食堂吃飯,就見湯慈榮伸了個懶腰,接着趴在了桌子上。
楊子逸閉了口,乖乖從課桌抽屜裡拿出一瓶牛奶,先填飽肚子。
湯慈榮沒睡,而是把視線鎖定在六班外的走廊上,直到舒有季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内,走進了教室後才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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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慈榮放下寫完題的筆,像平常一樣,拿着水杯往教室門口走。坐門口的姜莎莎戳破了外面一群高一女生的小心思,叫住了湯慈榮,“湯慈榮同學……那個……最近教室外總圍了一些來看你的學妹。”
姜莎莎位置剛好坐門口,有被她們影響到寫題的注意力。
湯慈榮看了窗外的人群,又看姜莎莎桌上的試卷,擡手撸了撸頭發,整潔的碎發一時間亂如草,一聲不吭地踏出了教室。
姜莎莎有點潔癖,自是不喜歡這種形象的男生,一般男生要文質彬彬才是心儀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