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窗外是學生熙熙攘攘的聲音，舒有季下意識朝窗外望去。外面陽光明媚，花壇裡的粉色花骨朵中夾着極少數的小黃花，很快被走過一道又一道的身影遮擋。

“诶，湯慈榮，剛剛最後一道數學題你怎麼解的，我左算右算都不對。”楊子逸擰眉，問道。

湯慈榮神态随意，冷冷說：“笨！”

“你嘴裡能說出什麼好聽的話嗎？”

湯慈榮喝水的手一怔，随後挑眉，咽下水，他沒應，直接往前走。

屋内。

“這次隻是叫你找家長簽字，下次考試成績上不來，你就直接叫家長過來。”

“下次我會好好考的。”舒有季意識到自己剛剛心不在焉，不禁感到羞愧而垂頭，擺出一副認真聽訓的态度。

“記住啊，好好學習。”譚潔擺了擺手，“快上課了，回教室去吧。”

“……好。”

等她再次看向窗外時發現湯慈榮已經走了。

舒有季走出辦公室的心是虛的。

因為那成績單簽字是她要湯慈榮代簽的。

回憶。

“湯同學，你的臉，需要我幫你吹走痛痛嗎？”舒有季的指尖點上他的臉。她也沒想到湯慈榮會扭過頭來看她，還靠得這麼近。

“需要。”

鼻尖是苦澀的咖啡香。

湯慈榮的臉紅溫了。

回憶結束。

校慶紀念日當天，忻德中學都會在上午舉辦一場表演。

這幾日，六班推選出來的舞蹈領跳人選了舒有季。

演出前一天，放學後。

“舒有季！”文遲朝沒回宿舍，在樓道等一個人。

“文遲朝，你怎麼在這裡？”

“等你。”

“你是不是在為明天的演出擔心？”

“嗯，有一點。”舒有季心裡沒底。

“别擔心，舞台上有我，我會給你伴舞的。”文遲朝笑着摸了摸她的頭。

“嗯，明天我會好好表現的，畢竟這是你第一次為我伴舞。”

“那明天我們一起加油。”

舒有季看着文遲朝離去的背影，她還不打算回宿舍。以前領舞人是燕菲兒，這次是舒有季第一次領舞，就算有文遲朝的鼓勵，她心裡依舊很緊張。

教室衛生收尾的湯慈榮擦完黑闆後，在樓道拐角停住了腳，選了離自己教室最遠的樓梯下去。

放學後的教學樓空蕩蕩的。天邊夕陽浮現的金色光芒，給教學樓建築染上了一層顔色。

湯慈榮走在長廊上，還沒走到六班教室門口時，前方一個嬌小的背影突然竄了出來。

湯慈榮瞅着前面的舒有季。

他好像并不想叫住她，就這樣沉默無言地看着她。

湯慈榮嘴角逐漸爬上笑意，懶散散地雙手插褲兜裡，視線緊盯，緩緩走去。

就這樣注視着這一抹背影，他的心情莫名大好。

餘陽灑在少女的背脊上，發絲閃着柔光，風稍微吹亂，便露出潔白的頸脖。

走廊地闆上的暗影穩穩移動着。一高一矮的影子，不遠不近，不慢不快，距離剛剛好。

在無人的角落，湯慈榮靜靜地跟着舒有季，他一步一步靠近她。

湯慈榮嘴角一直往上翹，壓都壓不住，心跳得厲害。

從教學樓一樓走廊穿插過去，踩着一顆又一顆透明的石子路，踏上另一棟樓的台梯，直到樓道最邊上的舞蹈室。

湯慈榮停住腳步，看着舒有季進去。

他微微愣住，回想着一件事兒。

“湯慈榮，跟你說個事，剛聽到的，六班這次領舞的不是燕菲兒。”

這消息是楊子逸在回教室的路上聽到的。

“你難道不好奇為什麼不是燕菲兒嗎？”

湯慈榮面無表情地抽回被楊子逸壓着的練習本，一副不關心也不想了解的态度。

楊子逸看着湯慈榮，就差沒說你可以滾了的話，見他開始寫題，直言說：“算了，直接跟你說吧，燕菲兒扭傷腳被老師抓到，要求她停止跳舞，去養傷了。”

說完，湯慈榮還是一心一意寫着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