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願意和她扯上關系,這對現在的她來說就是機會。
郭大娘看上她吃苦耐勞,要是她往後都能對童養夫沒什麼感情,對自己影響不大。
可有了郭大娘一家名正言順的幫助,自己的路就要松快很多。
當然,她也不會讓郭家吃虧,就怕聶香草不會同意,得徐徐圖之……
“謝謝妹妹誇我,肯定是爹娘背地裡誇我,你聽着了吧!”葉瑾忍着頭痛欲裂,笑着說。
她現在不僅頭痛,全身都酸痛,尤其兩條腿疼得不自覺往一起收,這是熱射病,太陽太大,勞累失水過多,比中暑更嚴重,沒有大輸液,怎麼自救呢?
葉瓊一愣,到底年紀小,眼神帶出不屑,飛快的跑了。
葉瑾拉開被子,她覺得她娘大夏天的要捂死她,掙紮着下地,赤腳走出來,扶着門框往外看,一切都是記憶裡的樣子。
葉家的院子坐北朝南,正屋兩間瓦房頂,裡間葉繼寬和聶香草住,外間是中堂,現在也摞着麥捆。
東廂房兩間也蓋瓦片,一間葉瑞住,一間做廚房。
西廂房大石闆房頂,土牆看着就很潦草,靠邊的這間她和葉瓊住,靠正屋的這間做雜物間現在存着麥捆。
今天,她之所以拼命,是聶香草告訴她明後天可能要下大雨,麥子淋了雨會發芽,影響口感不說還會影響交糧,這是家裡的頭等大事。
她就拼老了命的割,一直割,一早上,中午也沒休息,那麼大的太陽,割了一百多捆。
不得不說這副年輕的身體真好,又渴又餓又累都沒暈倒,背了八九十斤的麥捆回來,才暈死過去,好好保養一下指不定還有力大如牛的金手指呢。
“三芬,我想喝點酸菜鹽水。”葉瑾顫顫巍巍走到廚房門口,看着往鍋裡攪面糊的葉瓊。
三芬不情不願,見大姐面色發黃,佝偻着腰,渾身顫抖,一副要死了的樣子,不禁害怕。
“鹽在罐子裡,酸菜在缸裡,你自己拿勺子舀着喝,我等會兒要給娘和二哥地裡送飯去。”
葉瓊竈門裡添柴,等鍋裡的糊糊熟了,飛快的舀到瓦罐裡,又給一天都不在家的葉繼寬舀了一大瓦盆,做好這些,背着背篼抱着碗筷便跑。
葉瓊進屋,就着鍋裡的糊糊,先倒兩大勺水,再添柴,舀了一勺子漿水放了鹽,熬煮沸,左右找不到碗,撿起鍋裡的大鐵勺,一勺一勺的喝。
喝了差不多五大碗水,看了眼葉繼寬瓦盆裡偏稠糊糊,到底沒動,現在還不是時候,她沒有力氣應付葉繼寬醉酒後的各種辱罵和打鬧。
葉瑾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屋,爬上炕,就這樣躺了兩個小時,期間聶香草和葉瑞背了三回麥,王二狗也跟着背了三回,他出大力背回來多數的麥捆。
最後聶香草葉瑞葉瓊三個一起回來的時候,葉瑾已經睡着了。
三更半夜聽着腳步聲,葉瑾醒來,就聽葉繼寬醉醺醺的大聲叫罵:“臭婆娘,給老子開門!”
“臭xx,放着大好的日子不過,偏要我回老家!”
“xx……”
葉繼寬想過以前的生活!
他以前的生活比現在好,所以他留戀過去?!
當初他是不願意回來的,換孩子是五姨太和聶香草兩個女人的決定?
五姨太遇到了什麼難處?
葉瑾一下坐起身,試了試,渾身還是酸痛,但稍稍輕了些,能忍住了。
葉繼寬以前喝醉酒也這樣罵,不分青紅皂白的罵髒話,還想打他們三個,被聶香草給攔住了。
“别吵了,鍋裡給你留了飯,我給你熱。”聶香草穿衣服起來,好脾氣的勸道:“你再罵人,引得大家好奇我們手裡有多少銀錢,小心隊裡把我們劃分成中農。”
這話葉繼寬一下聽進去了,他一米六的個子,偏瘦,這時候拿一雙白眼瞪着聶香草,又伸手捏了捏她雪白的臉,嘿嘿的傻笑起來。
“臭婆娘!”
聶香草忍着沒躲,見他一雙黑烏烏的眼睛看着自己,也看了過去。
在昏黃的油燈下夫妻倆對視了一陣。
“臭婆娘!”葉繼寬去後院上廁所,聶香草忍着下巴的痛,給他生活熱飯,從缸裡撈了一小碗野蒜腌的鹹菜。
葉繼寬提着褲子抖着肩門裡進來,小桌子旁坐下端起瓦盆,噗嗤噗嗤往嘴裡扒飯。
“錦他娘,明天我和你們一起去地裡。”
“好。”聶香草隻點了點頭,不相信他的話。
葉瑾等他們收拾好睡了,起身去後院上廁所,回來渾身還是又乏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