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今天星期四,這是我往年的教案,你拿回去自己看,不懂的星期一再來問我。”到小學門口肖建設讓葉瑾等等,沒想到他拿來的是他的教案本。
聶香草面上的僞善差點兜不住,視線在肖建設身上肆無忌憚的打量,試圖找到他的弱點。
“謝謝肖老師。”
葉瑾勾住聶香草的胳膊,讓她把眼神收一收,聶香草一把甩開,罵道:“你别得意,報上名也不一定就學習好。”
“娘,我學習好不好,就不用你操心了,隻要讓我上學讀書,你且看着将來吧。”
“葉瑾這話說的對。聶香草,你不讓孩子讀書影響非常惡劣,收斂着些,我們國家現在提倡讀書識字,你不要和政策作對,不會有好下場的。”葉繼軍追上來,正好聽見葉瑾的話,對着聶香草警告道。
葉繼軍越過她們走了,聶香草差點沒氣死。
“娘,我早跟你說過現在是新社會了,孩子不僅是你的孩子,也是祖國的花朵,是将來建設國家的中流砥柱,不是你想磋磨就能磋磨的。
你今天這樣鬧,不僅得不到大家的尊重,還會成為笑柄,最重要的是影響二蛋和三芬的心态,他們以你為恥辱。時間長了,因為有你這樣的母親,他們會在别人面前擡不起頭。”
打蛇打七寸的道理葉瑾非常明白,她希望這三年自己的生活能夠平平靜靜。
到家門口聶香草都氣恨恨不願意和葉瑾說話。
葉瑾鎖好箱子,其實是把肖老師給的教案裝進背篼裡了,拿上鐮刀葉瑾進屋叫聶香草一起下地。
“娘,你把爹叫不回來,想用輿論逼迫我又失敗,為了二蛋三芬,我希望你能消停一點。我把話放這裡,活我會幹,但你們三個的吃食你們要自己掙。你這麼能幹,哪裡需要我養呀!”
“滾,滾,讨債鬼,你給我滾開!”聶香草将床頭的墨水瓶做的燈盞朝葉瑾扔了過來,玻璃摔碎,煤油撒了一地。
葉瑾不生氣,廚房拿了火柴就着燈盞将剩下的煤油一下點燃,往聶香草的床上扔,口裡說道:“好的,你不想活了,我今天就送你上西天!”
“讨債鬼,賤人,你想幹什麼!”聶香草從床上跳下來,急忙用衣裳撲滅了床上的火。
“你也怕死,怕死就對了!”葉瑾一笑,背着背篼拿着鐮刀下地掰玉米去了。
聶香草背着背篼往地裡走,邊走邊說葉瑾不孝,想用燈盞燒死她,她的床着了一個大窟窿。
“啊,葉瑾還有脾氣呢!”
“聽說孩子要上學,你不讓上,怎麼就送二蛋三芬去呢!”
“對啊,要上學三個孩子一起去,你們葉繼寬現在有工作,一個月領二十四塊錢工資,把那一塊兩塊的報名費看不在眼裡。”
路上的幾個嫂子嬸子非但沒有向着聶香草說話,還諷刺她,聶香草覺得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對,她們是嫉妒葉繼寬在省城找了個好工作,一時間心裡把葉繼寬罵了個半死。
省城的葉繼寬耳朵燒半天,想着妻子可能想他了,第二天一早就請假給聶香草寄錢。
葉瑾掰玉米手快,掰一早上玉米,估摸着夠下午背,就半背篼半背篼的往回背,眼見着葉瑾不會幫忙背,聶香草也不敢多掰,背一回是一回。
村裡人見着母女兩個分開幹活,葉瑾總算沒打算把自己掙死,心裡舒了一口氣。
晚上,焦淑華和郭玉芬坐一起做針線說閑話。
“以前,葉瑾就是聶香草家的老黃牛,你不知道他們不給吃飯,還要九歲的孩子背一大背篼橫着架一口袋,我估摸着有九十一百來斤,一天要背是來趟。”
“我原先以為聶香草是個好的,都是葉繼寬壞。今兒聽我那口子說葉繼寬同意,以後每月寄五塊錢專供三個孩子讀書。”
焦淑華故意壓低聲音道:“今天,聶香草撒潑耍橫,吓得柳校長把鎮長叫來處理的這事。聽聶香草罵葉繼寬是三姓家奴,可見她有多惱火。”
郭玉芬到現在都覺得葉繼寬在城裡有工作很玄,怎麼就真的讓他治好了葉兆朝的病呢!
當真省城就沒有一個頂用的大夫嗎?
她娘更玄乎,人家裡沒走呢,她娘就說葉繼寬能治好葉兆朝。
她周圍這都是些什麼人,一個比一個高明。
葉繼寬回來九年,明明一點醫術都不懂,要真的有什麼左氏秘方,以他愛顯擺的性子,早就顯露人前。
“我總覺得葉繼寬這番折騰,背後有高人指點。”郭玉芬神秘兮兮的小聲說道。
“我和你說聶香草,你不要和我說葉繼寬。我覺得葉繼寬鬼的很,你想想在大上海換了三家都活得好好,本身就是本事。”
郭玉芬一下想到,“你是說,葉繼寬這人深不見底。往常懶樣子都是裝的?”
“葉繼寬聶香草夫妻能從大上海回來,本身就是很厲害的人,比我們世代在村裡的人狡猾,心機多。”
“你說的是。”郭玉芬笑着附和道:“我看不論長相,身形,三芬像極了聶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