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比略無法讨厭尤利娅。
這樣的話豈不是如了恺撒的願了?這樣不行!
吃飽喝足回家躺在床上的提比略憂郁的思考着這個問題。
話說,恺撒急匆匆的離開是去做什麼呢?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跟克婁巴特拉那個兒子。
這件事說來話長。
總之,因為其實對有兒子這件事不抱期望,所以恺撒并沒把克婁巴特拉說的事當真。
克婁巴特拉是個重感情的女人,也是個聰明人。恺撒面對女人,尤其是美女,一慣不喜歡掃興。
她興起的時候,他都是盡量配合,看她為了要個孩子那麼努力的樣子,恺撒能說什麼…難道說你别費勁了?
恺撒裡昂出生後,恺撒高興了一陣。
但克婁巴特拉早産。
這個孩子或許是他的血脈,又或許不是。但無論是不是,恺撒都無意選擇他作為繼承人。
因為有異族血統又出生在埃及的後代,羅馬元老院肯定不會接受的。更何況他和克婁巴特拉的婚姻并沒有被羅馬承認,孩子就是實質性的私生子。
也可能考慮到這一點,克婁巴特拉主動要求帶着孩子去羅馬和恺撒住在一起。
這個女人在這種事上過于聰明了。恺撒無奈的想。
他沒有拒絕,克婁巴特拉的陣仗很少有男人能不喜歡。迎接台下衆人的豔羨、嫉妒的目光時,驕傲的恺撒虛榮心膨脹。
恺撒按照記憶的方向用力朝着埃及前進。
本來他都忘了這孩子了。他還真不是個合格的父親……
屋大維那小子肯定不會放過他,恺撒想試試有沒有辦法阻止。
什麼辦法呢?
這段時間他給唯二兩個能看見他的人出各種“主意”都是希望能起到引起屋大維的注意…但顯然不可能。
比如讓提比略找瑪爾凱路斯的麻煩,比如讓提比略給不同的人寫匿名信,又比如鼓勵尤利娅做出格的事。
最後恺撒意識到,無論他做什麼都沒用,兩個孩子的影響力太有限了。
他很想告訴屋大維,他選中的繼承人就是他而不是别人,他沒必要對恺撒裡昂下殺手…
梅塞納斯找到了藏在地窖裡的西奧多。
他用禮貌的語氣請對方出來給他的主人家看診。
“你們什麼病,至于這麼神神秘秘的找我一個糟老頭子嗎?”西奧多莫名其妙。
他本來以為是什麼仇家殺上門了,現在一看好像不是。
“我家主人講究隐私,需要一個安靜和私密的環境。”梅塞納斯說,“所以我們才低調行事。”
“哦。”西奧多點了點頭。
他像是想到什麼,呲牙。
“你們家主人不會是有什麼難言之隐吧?比如下三路的病?事先說好,我早就不給人看羅馬病了。”
梅塞納斯蹙眉:“羅馬病?”
“羅馬妓女的病。”西奧多嫌棄的說,“爛病,潰瘡,我早不看這個了。”
梅塞納斯松了口氣:“并不是。這個你放心。我家主人潔身自好,沒有這方面的疾病。”
西奧多在屋内的小凳子上坐下,吩咐手底下幾個小孩去拿藥碗。
“那是什麼?你們要神藥嗎?神廟女祭司的藥?”
梅塞納斯:“…那是什麼?”
西奧多瞪大了眼睛:“你都不知道就來問我?”
梅塞納斯:“我應該知道嗎?”
西奧多:“你要不要吧。效果還不錯,就是不能多吃。”
說着他指了指床上,又比劃了一個動作。
梅塞納斯懂了…壯…那啥…藥?
他嘴角抽搐兩下,欲言又止。
“我這賣的可好了,你不要是你的損失。”西奧多翻白眼。
“……我不需要,我精力旺盛的很。”梅塞納斯翻白眼。
“那你來幹什麼?”
“你的女兒埃西比說你會看一看…有關男女…子嗣問題。那方面的。”梅塞納斯說。
西奧多:“哦。那女方呢?”
梅塞納斯壓低了聲音:“女…女方應該是沒問題。”
西奧多:“……”
老頭沉默了一會,捂着耳朵呻吟:“饒了我吧…”
由于埃及王室喜歡近親結婚,所以孩子有問題或者幹脆生不出的概率越來越高。
所以作為曾經服務于埃及王室老醫者,西奧多在子嗣問題上的經驗十分豐富。
他沉默了一會,開口道:“無論我說什麼,你們都能保證我的安全嗎?”
梅塞納斯:“這要看情況的嚴重性。不過你可以放心,無論結果如何,你的子女還有這個村莊都會得到好心人的大筆獎賞。”
西奧多神情複雜的歎了口氣。
他點了點頭。
屋大維看到帳篷掀開後走進來一個幹瘦黝黑的老人。
對方沖他點了點頭,而後闆着臉坐在了椅子上。
“您好。”屋大維很客氣的打了招呼。他示意親信的奴隸給他送上點心與酒。
老人沒有吃,隻是看了兩眼。
“開始前我有話要說。”老頭道,“關于我的看診方法。還有建議。”
年輕時,西奧多對算術和天文都很感興趣,曾經勵志當天文學家。
行醫問藥是祖輩傳承而來,他從小就會,卻并不喜歡。
他們家是王室巫醫,比起看病,更重要的是占蔔和祭祀活動。
西奧多閑來無事就會在圖書館查閱資料,他發現王室的子嗣總是出現各種問題。這種問題的頻率比希羅多德記載的各種國家王室子嗣問題還要多。
從希臘人那裡學到血緣親不可以通婚後的說法後,西奧多便深深地認同這個觀點。
不同于其它巫醫更在意占蔔結果,或者認為這是詛咒,又或者是祝福的看法,西奧多更喜歡真實的數字。
他親自在民間義診、走訪,記錄不同村落的男女婚姻與子嗣情況,并将内容結合王室往年稅收時對人口的普查進行了統計。幾十年的時間積累,讓西奧多對錯誤通婚對下一代的不良影響有了很深刻的認識。
“你父母都是什麼人?你的兄弟姐妹,祖父祖母,外祖母呢?”西奧多問。
屋大維感到奇怪,但還是簡單的回答了。
西奧多搖了搖頭:“怪不得。聽說你小時候體弱多病,長到現在這個年齡,也依然有腸胃不好的問題。你這是先天不足,又沒有好好保養造成的。至于先天不足,如果不是你母親懷孕的時候哪裡不注意,便是因為你的父母關系并不适合結婚。”
屋大維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造成一對夫婦難以有後代的原因有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先天的。”西奧多語重心長的開口,“母親懷孕時不注意修養會讓孩子虛弱,但如果父母不當的結婚就會讓孩子得到詛咒。這種詛咒不僅僅在血親的父母身上出現,還會出現在隔代親的父母身上。比如他們的祖父母輩是親姐妹、親兄弟,也會受影響。并不是父母不一樣就可以了。”
屋大維不相信這些說辭,他笑了笑:“可是我…我姐姐沒有問題啊。”
西奧多:“這是概率問題。你們父母的親緣太近,詛咒的效力的确會減弱,但不會被阻斷。而且,絕大多數都會延續到男人身上。”
他比劃了一個手勢。
“五代之内都有可能被詛咒。”
面對屋大維難以接受的痛苦表情,西奧多繼續道:“我這幾十年調查了不下一萬對夫婦,我就是因為研究這個才險些在埃及宮廷裡喪命的。逃跑時我的研究資料沒有全帶走,隻留下了少部分。或許因為我是無信者,我更相信數字。這些話,信不信由你。”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