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裡帕進了屋,正看見屋大維坐在書桌後面,下筆匆匆寫着什麼。
“蓋維斯。”阿格裡帕叫到。
“啊,你來了,嗯,好…”屋大維擡頭看阿格裡帕,後者看到他大大的黑眼圈有些吃驚。
屋大維打了個哈欠,從位置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尤利娅跟我提了一個方法,說……”屋大維頓了頓,“選一些元老,讓他們每人推舉六個人。這被推舉的六個人再推舉六人,直到滿600人。”
阿格裡帕眼睛一亮:“是個好方法。”
屋大維笑:“其實我也想到差不多的方法…”
阿格裡帕:“那我先去寫六個人。”
“一起。你寫好了拿來給我。”屋大維朝他伸手。
阿格裡帕蹙眉片刻,揮手在紙上寫了六個名字。
屋大維把文件攤開,對阿格裡帕說:“這是我拟的三十五人大名單。”
從公職“退休”後進入元老院幾乎是個慣例。
但這顯然不利于屋大維想要改革國家官僚體系的願望。他想選出更擅長治理國家的人進入元老院。
于是他把從公職退休到進入元老院之間的時間定為四年,完成進入元老院的一切準備後還需要花四年時間接受考察。
“讓這三十五個人去分别給我寫推薦信吧。”屋大維說,“這豈不是正合适呢?”
阿格裡帕:“我找你,想說一件事…”
屋大維:“什麼?”
阿格裡帕:“關于提比略的事。”
屋大維面露疑惑之色:“他怎麼了?他不是幹的很好嗎?”
阿格裡帕:“蓋維斯,你可不能因為孩子不愛哭你就覺得他不用關心了。”
屋大維的疑惑并沒有褪去,而是加深了。
阿格裡帕在跟他聊教育孩子的話題?
阿格裡帕:“我家裡兄弟好幾個,你知道的。我發現父母總是更偏心更愛哭,身體更差的我弟弟。做人總是會有這種習慣,我在軍隊裡也會更關心那些訓練成績不好的百人隊,會花更多時間去關注他們的情況。”
屋大維理解了阿格裡帕的意思,不太愉快的坐回了椅子上。
他敲了敲椅子把手,哼哼唧唧:“你這是嫌我對瑪爾偏心,忽視了提比略?”
阿格裡帕:“對。他們還都是小孩子,或許你不要把我們大人那麼複雜的考量過早的放在他們身上會更好…比起提比略,我更擔心瑪爾凱路斯。如果他認為自己是個沒用的人就能一直得到你的關注的話,他可能會一直這樣下去。”
屋大維攥緊了手,放到嘴邊用牙啃。
“我能問問究竟怎麼了嘛?”屋大維點了點下巴。
阿格裡帕簡要的說了一下二人的近況。
屋大維:“提比略那小子混的如魚得水的嘛。真的需要我操心嗎?”
阿格裡帕:“這個嘛…我不知道。不過我建議還是要…公平一點比較好。”
屋大維:“可是我想要的繼承人就是瑪爾凱路斯。提比略都已經這樣了,我再幫他,他豈不是要以為自己天下第一。”
阿格裡帕:“……”
屋大維:“再說還沒去日耳曼軍團呢,怎麼知道他究竟适不适合帶軍團?”
阿格裡帕歎了口氣:“我言盡于此。”
他明白了,屋大維一意孤行,是因為他并沒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看待。
跟他講育兒确實逾矩。
屋大維:“很好。我也不想聊他們,還是聊聊别的吧。”
工作談到一半,有奴隸過來通報,說找阿格裡帕有事。
阿格裡帕附耳過去,點點頭:“跟她說我處理完奧古斯都的事馬上過去。”
屋大維:“誰找你?”
阿格裡帕笑笑:“你女兒。”
屋大維:“?她找你幹嘛?”
屋大維立刻警覺起來。
阿格裡帕:“嗯…她問我埃及運河的事情。”
屋大維:“什麼運河?你說那個…”
他想起來了,說到埃及運河,不就是經過那座叫蘇伊士小村莊和幾座湖的運河嗎?
屋大維:“她找你聊運河幹什麼…”
阿格裡帕:“她說她想知道除了波斯灣還有沒有别的入海口。”
屋大維:“她了解這個想幹嘛?”
阿格裡帕:“這…誰知道呢?可能在家無聊吧。”
屋大維點點頭。
“确實無聊。看來得把婚期提前。”
早點給他生個外孫,她就有的忙活了。
尤利娅等了又等,終于見到阿格裡帕姗姗來遲。
“久等了。”阿格裡帕很客氣的讓她坐下。
“将軍,你沒跟父親說我…那個,想過船的事吧?”尤利娅手指糾結得繞在一起。
她本想瞞着阿格裡帕,誰知阿格裡帕對提比略這段時間買船買奴隸的各種大小事宜了若指掌。
雖然不知道阿格裡帕為什麼沒跟屋大維提這件事,但尤利娅不認為是因為他和屋大維離心。應該隻是覺得沒有必要。
阿格裡帕點點頭。
尤利娅松了口氣:“沒說就好,不然他一定會訓我一頓。”
阿格裡帕:“你的想法很大膽。我們也有計劃要重新疏通河道,去探索新的入海口,到時候可以給你記一功。”
尤利娅雙眼放光:“謝謝将軍。”
阿格裡帕:“小事。”
尤利娅又扭捏了一下。
“那個……你不覺得我這種想法…我是說,投資遠洋航運…建立商會的想法很…那個,突兀嗎?”
阿格裡帕:“……是有一點吧。不多。”
看他表情淡然的樣子,尤利娅隻覺得大腦放空。
對阿格裡帕而言,尤利娅從小就是個怪小孩。